长大3131（1 / 2）

厨房门出来的水泥院子边有个洞，初中时霍娟曾在那里种了一株七姊妹，第二年粉色的小花朵开了小半个院子，又顺着旁边的晾衣杆开了大半个院墙。那时仝君刚上幼儿园，园服是小西裤白衬衣和黑马甲，镜头下的小男孩呲着没了大牙的笑脸，弯弯的月牙眼中净是信任和欢喜，他比划着大鹏展翅，金鸡独立，小猫耳朵，有个视频里他还跳起来摸晾衣杆，一面笑，一面回头喊:“姐姐你看我摸不摸得到。”

后来院子里晒粮食，花被大人连根拔，再后来大家都长大了。

霍娟走前的最后一个晚上跟仝君叮嘱带单妈去医院和去按摩店的事，他沉闷的摇摇头:“我不带她去。”

“你还有得选？给别人当儿子？”

“……”

“暑假有别的计划？天天在家通宵玩手机白天睡觉？你这么大了，我觉得说重话是不是不合适了？”

“……我想去打暑假工，跟我同学已经约好了。”

“女朋友？”

“男的。”

霍娟点点头:“你女朋友考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她去卫校了。”

“那还继续吗，有照片吗？”

“我很少拍照，没有什么照片。”扭捏片刻，他在相册里翻翻找找出一张还算清晰的:“就这个。”

眉清目秀，星眸璀璨，虽然素面朝天，是真正少年娇俏的样子，看得霍娟都跟着心生喜爱:“那还继续？”

“啧……”

霍娟不知想到什么:“知道分寸吧，你是男生。”

他马上哎呀:“知道。”

又说回他暑假的事:“你说打工，去哪儿打，做什么，什么同学，在哪里知道吗，工作是什么？”

“火锅店啊，宾馆服务员啊，饭店啊，差不多这一类的吧，我们有认识的人，专门找暑假工的。在市里，一个月工资有三千五。”

“也不少，工资有保障？工作时间呢？”

“好像早上九点到晚上十点，下午两点半休息到三点半。”

“很多事情，可能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美好。”

“哎，还有什么是比天天被她们折磨更恼火的吗？而且每次问他们要钱真的，我真的，受不了她们啊，她们就。”

“所以你是想自己挣钱？你知道跟我那时候相比，她已经很大方了，每次你要什么，她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