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心如鬼（1 / 2）

常年负责捕鱼的工头叫老鱼头，很擅长从冰面上判断哪里有鱼，从而就能决定在哪里凿冰下网。他时不时匍匐在冰上，用眼睛看，用耳朵听。

在冰河上走了一阵，离村落远了。老鱼头终于指了指某个地方，意思是在这里开冰洞。

有个身材板实的男人向萧阳道：

“你都能打死鲁大强了，想必力气很大。以前就是鲁大强负责开冰，现在你来吧。”

说时扔给他一把铁质三棱长锥。

萧阳也不好多说什么，接过长锥，在老鱼头指点的位置开始往下凿去。

能打死鲁大强的力度，当然比鲁大强本人大，可能要大接近一倍。

萧阳以前见过鲁大强凿冰，用的都是蛮劲。目前他不想别人对他力气为何突然增大这事产生怀疑，便学着鲁大强的样子，将长锥举得高高的，狠狠戳下，然而着力时力道却消了一半。

这样会磨掉一半的洋工。

过了好一阵儿，数尺长的冰洞终于开好。

众人用长木带着鱼网，将网子渐渐放到冰层下的水里。

这网有十多米长，用杉树皮制成的绳索编成。

永冬天气之前人们用麻绳编鱼网，但无论是苎麻或青麻红麻都早已冻死，只好用能在冰雪天里存活的树皮来制作。

网口张开，许多河鱼会慢慢成群结队地游进去，需要等上一段时间再收网。

但这次出了异常。

下网后没多久，不知水里发生了什么情况，露在冰面上的拉索忽然以极快的速度往冰洞下的水里滑去。

就算拉绳用钢钉固定在冰面上也无济于事，旁边数十个大汉扑上去也没拉住。

主要是速度太快，而冰面太滑。眨眼间，冰面上变得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大家都瞪大了眼睛，有个人忽然大叫起来：

“水鬼，有水鬼，这片冰下面有水鬼。”

一听“水鬼”二字，除了萧阳，其他人脸上都露出骇然惊恐之色。

可能是因为萧阳刚刚才过来，对许多事的感受还不太强。再加上前世看过太多电影小说，什么仙侠玄幻都习以为常了。

但还是希望自己不要丢了小命为好。

其他人害怕，都得归功于茶馆里的瞎子老头平时讲故事的渲染能力。

据说水鬼因为有异能，虽全身软得跟豆腐似的，力气和其他能力却十分巨大。

比如这三尺厚冰，人族得用好大力气才能凿个洞，水鬼却只用头一顶就能顶个窟窿，再掀起泼天巨浪。

好些人吓得厉害，想往岸边上退去。

老鱼头脸色铁青，略嘶哑的声音说话却十分严厉：

“别他娘的瞎叫唤。现下网子掉河里去了，堡里只有这一张网，就算再去山上砍树搓绳，今日也做不出新的网来，再加上还要捕鱼。”

“你们怕水鬼，难道就不怕堡里的大少爷？他都说了明天是二小姐的生辰，要是我们打不回足够的鱼，大少爷是如何对付人的，你们都清楚。”

上下人等都知道，堡垒里的霍家大少爷，十分喜爱自己那个同胞妹妹。

上下人等也都知道，霍家大少爷有多残忍。

有一次一个进堡垒做短工的妇女，因不小心剪坏了霍家二小姐为哥哥做的鱼皮香囊，竟然被霍大少爷直接用剪刀剪断一只手掌，喂了他养的猫。

如果因为鱼的事耽误了霍二小姐的生辰，他们这些人不知道会丢掉舌头还是耳朵。

于是往岸上撤退的一些人又停了下来，脸上露出愁苦之意，纷纷问老鱼头怎么办。

老鱼头道：“还能怎么办？得有个人下水去把网子捞上来。”

按理说需要下去好几个人才行，毕竟网重，如果网里有鱼就更重了，一个人搞不定。

但，谁也没有勇气自告奋勇地下河。

那个叫萧阳凿冰洞的男人忽然又将目光转向了他：

“以前要是水下出了事，都是鲁大强下水去。既然你把鲁大强打死了，这次还是你下水去把鱼网捞上来。”

萧阳：“……”

所以以后只要是鲁大强做过的事都得我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