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结果27(1 / 2)

旅途,旅途似乎很多,旅途似乎一直向前,旅途似乎不会停止。从字面意思上看,旅途更像是我们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的移动路径,路径不管长短,也不在乎远近,都可以是旅途,跨越千山是旅途,跬步二尺也是旅途。即使静卧不动,旅途依旧不止,因为血液是流动的,有流动,就有旅途;因为人生就是旅途,生命不息,旅途不停,只要有生命,就有旅途。

我们就在旅途之中,从省城回家的旅途之中,我们需要回家,旅途上的人需要家;我们想要回家,因为生命终究会有终点,旅途也会有终点,这个终点就是家。如果我们现在的旅途是一条线段,那么省城和家就是线段的两个终点,这样的两点一线,就像哲学里物质和思维的两个面,物质是生活,思维是精神。

这个线段两端之间的旅途,我们已经往返了很多次,每次都有理由,假期、思念、人情都是理由,即使有时候不充分,但总归有理由。但这一次的理由却不同,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或许以后还会有这个理由,但这是第一次,我生命中的第一次,也是他生命中的第一次。虽然是第一次,但这个理由绝对充分,也绝对有说服力。

自从她来了以后,我和母亲的通信就少了,因为母亲总是联系她,而不是联系我,有事的话我也不直接跟母亲说了,而是让她去跟母亲说。这个来,并不是指结婚,而是订婚,订婚之后就是这样了。我这样做确实是有坏心思的,一来我希望母亲和她之间的关系会更好,因为母亲和她之间的这种关系,有很多不好的事例;二来有些可以拒绝的事情,由她来说的话,母亲是很难拒绝的。

她拿着手机,正在纠结应该如何跟母亲联系,说明我们这次回家的理由,即使太阳已经落了下去,天色还未完全黑暗的时候,她还是没有想好。我笑了,因为她纠结的神情确实很逗,我笑着问她是不是还没有想好。她说确实还没有想好,这种事情在电话里说似乎不够庄重,但当面却又说不出口。我表示肯定,这样的事在电话里说确实不够庄重,就像我们订婚的时候不能通过电话确定。

她再次陷入了思索,沉思之后,我以为她已经想到了办法,没想到她的办法却是推脱,把事情推脱到我身上,她让我说。我不想说,我想让她说,我也有借口,因为现在母亲跟她说的家常话已经比跟我说的多得多,而且母亲和她之间也有了一些悄悄话。对于我的推脱,她似乎没有办法拒绝,所以有些像耍赖的感觉,她问我应该怎么说。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这样问,就证明这已经是她的事了,至于怎么说,只是做事的方法而已。我问她母亲是否亲口催促过她,她说没有,只有大妈和嫂子说过,但都不是直接说。这让我也有些为难了,如果母亲说过这件事,那么她现在去说就顺理成章了,也不会突兀了。我问她是否能像说悄悄话那样说,她摇头,她表示否定,因为无论怎么样,总是说不出口。

天色已经越来越暗了,我也没有想到好的方法,所以我提醒她既然不知道咋么说,那也应该告诉母亲我们正在回去的路上,不然我们到的时候可能就没有饭吃了。她好像并不在意是不是会有饭吃,反而把这个当成了借口,逼迫我的借口,她让我跟母亲说,不然她就不给母亲打电话。她还说,母亲与我而言,不仅是生身之人,还有养育之恩,我无论有什么话,都是可以说的。

我无奈,我忘记了她也是女人,女人在不想讲道理的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是行不通的,更何况我也确实没有什么靠得住的道理。为了吃饭,为了不给母亲添太多的麻烦,我只能答应。即便是我答应了之后,她似乎仍旧不可能放过我,说我又是何必,非要给我自己找麻烦,也非要给她找麻烦。这样的话,我已经不好狡辩什么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催促她赶紧给母亲打电话。

接到她的电话,母亲似乎跟高兴,话语中流露出满满的喜悦,称呼之后,她跟母亲说我们正在回家的路上。这一点似乎让母亲有点意外,所以母亲停顿了一下,问我们为什么不早一点说。是的,我们为什么不早一点说,每次回去我们都会提前说的,这个时候母亲应该已经做好了饭菜,只是没还没有吃而已,所以我们确实给母亲添了麻烦。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但她已经学会了一种对付母亲的方式,并且屡试不爽,那就是撒娇,她带着撒娇的口气跟母亲说我和她都忘了。

她对付母亲的这个方式,是绝对有效的,也是专属于她的,假若我这样做,只会让母亲更加嫌弃我,也更加质疑她当年的痛苦。但是她不同,母亲不会有任何反感的情绪,即便现在这样的疏忽过错,母亲也不会介意。既然我和她回来了,母亲自然要去做饭,竟然还问她想吃什么,她跟我一样有些愧疚,并没有提其他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随便吃一点就好了。我们当然也知道,母亲绝对不会随便,更何况母亲不仅完全知道我的口味和喜好,也基本掌握她的口味和喜好了。

挂了电话以后,她立刻问我会怎么跟母亲说,因为她不知道怎么说,而我又答应得很爽快,这勾起了她的好奇心。我在开车,我假装自己一心一意的开车,也假装没有听到她的话,既然已经勾起了好奇心,所以我要继续假装神秘。如果我不是在开车,我的手臂一定经受了痛苦,她一定会掐我的手臂。正因为在开车,她假装伸手想要掐我的时候,我只能求饶,但求饶不是放弃,我的回答依旧是不告诉她。

越是不说,就越是神秘,也就越能引起好奇,我在开车,她不能使用暴力逼我就范,也不能用言语勾引。言语勾引必须引导人的思虑,如果我陷入沉思,那会比掐我的手臂更加危险,所以她只能猜。她的第一个猜测是我直接说,这是最简单明了的做法,但却不是我的想法,所以我摇了摇头。她的第二个猜测是我不告诉母亲,而是告诉父亲,这也不是我的想法,所以我继续摇了摇头。

她实在想不到其他的方式了,所以用言语要挟我,但我不怕她的要挟,因为要挟我就是要挟她自己。她问我是不是不准备说了,以后父亲母亲一定能看出来,我回答说不是,我一定要告诉他们。她便说我是故意逗她的,我不会直接说,又一定要说,难道是暗示,暗示不也是说!我笑了,我摇头,我告诉她我不会说,但是父亲母亲一定会清楚的知道,但我偏不告诉她,我就是要吊着她的兴致。

我一直不想用一种动物来形容父亲母亲的听力,这不仅是不尊敬,而且很多骂人的俗语也有这个词。但每次回到家时,怕扰邻不敢鸣笛,也没有大声喊叫,但父亲母亲总是会立刻发现,我观察过,他们也没有在窗口张望,所以只能解释为听力。我还没有停好车,母亲就迎出来了,但迎的人不是我,而是她,因为母亲把她迎进去后,就不再管我了。

父亲母亲果然还没有吃晚饭,因为要等我们,餐桌上上已经摆满了碗碟,装满了母亲的爱。电暖炉的温度很高,父亲以准备碗筷为由把最好的位置让了出来,让给我们,手脚一靠近暖炉,立刻就被父亲温暖了。母亲嫌父亲着急,说应该让我们休息休息,暖和些后再吃饭。父亲并没有争辩,而是笑着说我们当然要先烤一烤,他准备准备。车上有空调,我们其实并不冷,但父亲母亲总是认为从外面进来的人一定经受了寒冷。

我没有到餐桌前坐下,而是去洗了洗脸,又洗了洗手。从洗漱间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餐桌前坐好了,饭已盛好,筷已摆好,只是都没有端碗,像是在等我。我走了过去,坐下,时间已经很晚了,父亲母亲当然早已饿了,若是我面对满桌的饭菜,我是肯定挨不住的。我坐下后母亲并没有立刻用餐,而是说准备过几天去看我们的,怎么今天突然回来了。我已经猜到了母亲一定会问的,所以我并不奇怪,但她的表情却马上变了,有些心虚,也有些诧异,她没有说话,而是扭头看了看我。她的反应有些奇怪,所以父亲母亲看着她,也跟着她眼睛的转移看着我,在等我的回答。

我没有说话,而是站了起来,停顿后理了理衣服,扯了扯衣领,然后欢喜的看着父亲母亲。我的举动更加奇怪,所以父亲母亲也更加疑惑了,母亲问我是什么意思。我还是没有说话,而是转身走到天地君亲师榜牌前,认真的数了数香,细细的撕了一些纸,火机一响,燃纸点香。我双手拿香,恭敬的作揖,然后插香。我转身的时候,父亲母亲的表情更加疑惑了,而她似乎看懂了。我叫她过来,把已经点燃的还未插上的香递给了她,让她插到香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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