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养育25(2 / 2)

鸡是用蛇皮袋装着的,放在阳台,室友给了我一把刀、一个盆、一壶开水和一个垃圾桶后,就把我关在了阳台。鸡有味道,开水脱毛时味道更重,把我关在外面我能理解,但还是恶狠狠的瞪了瞪眼睛。鸡是活的,更可怜还有些野性,抓住的时候不顾一切的挣扎哀嚎。鸡的嚎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们都在看着我,似乎忘记了这种大声的嚎叫会把小阎王吵醒,她和室友立刻往房里跑去。孩子的起床气是最大的,更何况是被吵醒,当她抱着孩子出来之后,孩子还是哭个不停。鸡的嚎叫同样也引起了孩子的注意,孩子看着阳台上的我,她也抱着孩子往这边走来。我抓着鸡隔着玻璃晃悠,孩子居然很快就停止了哭泣,就连室友的父亲母亲都有些诧异。

我在阳台杀鸡拔毛的时候,她一直抱着孩子,哄孩子笑,逗孩子开心。我能看到那种光辉,那是天生的母性,就算她抱着别人的孩子,这种母性依旧温暖,就像春日初升的太阳。她一直很喜欢孩子,也很会哄孩子,不仅是室友的孩子,就连侄子那样跑来跑去的孩子,在她身边也不会调皮。

室友果然没有打任何的折扣,我杀好了鸡,又只能继续剖鱼。我们两个男人在厨房忙前忙后,另外四个人却在客厅照顾孩子,孩子从醒来之后一直都没有哭,室友的母亲开心的说她每次来,孩子都很乖。室友突然把头伸出去,说这很有可能是孩子的岳母,看他敢哭!室友的父亲母亲都很诧异,问室友的妻子是怎么回事,室友的妻子立刻骂他是没正形,不用管他。室友倒是还想继续说下去,把话说清楚,却被我一把拉回了厨房。

菜已经做好了,黄豆干锅鸡,酸汤鱼,都是简单平常的做法,但咸菜田螺汤却是我最喜欢的。如果是在我自己家里,我肯定是要偷吃一些的,但在室友家里,我只能以试试咸淡为由偷喝了一口汤。我很奇怪,在厨房的时间不短,竟然没有客人再来,我把这个疑问抛给了室友,答案是今天的客人只有我和妻子。我继续追问,室友特意请客,难道就只是请我和妻子两个人吗,室友再次开启了不正经的模式,说我和妻子身份不一般,当然要单独相请。我只能无奈,并且自嘲说我和妻子脑袋虽然都比较大,但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面子。室友立刻说我和妻子是一张纸,随后立刻否定了自己的话,说是两张纸上画一个鼻子。

简单平常的做法最能提现厨工的技艺,室友并没有自夸,他的厨艺确实不错,我都很喜欢吃。她和室友的妻子坐在一起,孩子坐着学步车靠在旁边,室友的母亲说孩子在一边是吃不好饭的,让她先不要管孩子。她却很开心,也很乐意,给孩子挑没有骨头的鸡肉,还撕细后才喂给孩子,鱼肉也是细心挑刺,田螺也先挑出。我也很喜欢孩子,更何况这是好朋友的孩子,我招手让孩子过来,说我喂他好吃的。孩子果然很听话,屁颠屁颠的就踩着学步车来到我身边,我给孩子喂了两颗黄豆。

大家都知道我是在恶作剧,却并没有阻止我,因为黄豆并没有完全泡透,又是干锅,孩子那可爱的乳牙是咬不动的。孩子尝试了几下,只有味道,却嚼不烂,也知道是上了当,生气的把黄豆吐到地上,头也不回的走开了。这样的场景惹得大家齐声欢笑,只有她骂我没正形,连个孩子都要欺负,室友的妻子也说两个人都一样没正形。

室友说既然这样,那他就继续没正形,然后认真的看着她,说我们结婚都半年多了,什么时候要孩子,他还等着联姻呢!室友的父亲也许是知道了一些事情,反问说联姻?室友说他和我都已经约定好了,以后两家联姻,亲上加亲,室友的母亲立刻笑了,连连说好。她并没有说话,那我只能接话,我澄清并没有跟他约定,并且说如果以后我的孩子也是男孩的话又怎么联姻。我既然已经这样说了,室友立刻紧追不放,说如果是那样他就再要个女孩。我继续问如果都是男孩,又该怎么办,室友说那就拜为干亲,不管怎样都要跟我亲上加亲。我无奈,我只能沉默,只能用餐桌上的菜品堵住自己的嘴。

饭后休息的时候,孩子一直依偎在她怀里,要离开的时候,我也把孩子接了过来抱在怀里,还亲了亲孩子粉嫩的脸。室友说我和妻子都这么喜欢孩子,即使我不愿意两家联姻,也该要孩子了。室友的母亲也抚着她的肩,解释说我和室友关系亲近,她和室友妻子的关系也亲近,所以室友才会说那样的话,现在已经不兴那一套了,希望她不要介意。她解释说并没有什么,这也不是室友第一次说了。室友的母亲似乎很满意,并且以长辈的身份劝说她,也是劝说我,希望我们能尽快有孩子,并且说我们上面的四个长辈一定更着急。她并没有答应,只能表示感谢,这样的事情是不能答应的,只能感谢。

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的情绪变化得这样快,从室友家出来时还是欢声笑语,但一到车上只剩下我和她两个人之后,她就不再说话了,反而是沉默,甚至有些忧郁,就像夜晚寂寞的路灯。她这种状态的变化,我不能不问,我问她怎么了,她却叹了一口气,很认真的看着我,也很认真的对我说,我们要孩子吧。她的话虽然让我有些意外,但却并不奇怪,我们讨论过孩子的问题,但终究没有结果。我问她是不是已经想好了,她认真的想了想,回答却是不知道。

因为吃的比较多,导致已经有些撑了,所以我并不想动,很早就躺在床上,回味今天舌头尝过的味道。她就躺在我身边,问我在想什么,我的回答把自己都逗乐了,因为我说我在反刍。反刍是一类动物特有的行为,例如牛羊,所以她问我难道是牛吗,还能反刍。我解释说我在回味,就像是牛的反刍,她却突然说她的室友今天跟她说了一些话。我有些疑惑,女人之间总有一些悄悄话,就像男人之间也有一些悄悄话,即使亲如夫妻,也不能随意说的话,所以我问她能不能告诉我。

她犹豫了,似乎她也不确定是不是能够告诉我,但最终他还是说了出来。她的室友,也就是我室友的妻子,说生育是上天赋予女性最神圣的使命,如果没有孩子,即使感情恩爱,但终究会感觉是外人,因为没有血缘关系,没有任何关系能够与血缘关系相比,那是无法舍弃,也无法改变的关系。她室友还说,有了孩子,就有了血缘关系,也有了母亲的名分,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融入家里,才会有自己的地位,不可摧毁的地位。

我们讨论过孩子的问题,每当我们反复确认时,答案总是不知道,因为我们并不确定自己是否有了成为父母的担当。养和育是有区别的,我们都有相对稳定的工作,家庭平顺,父母还不需要我们承担责任,所以关于孩子养的方面,我们应该是可以的,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对于育的一方面,我们实在没有把握,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育,甚至对于教育和品德的方向也不确定,也就是说我们并没有明确想要一个怎样的孩子,这个怎样,更多的是指品行方面。

她的理由是,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完全计划好了之后才能做的,关于孩子的养育问题,是所有人都会面对的,都要面对的,都不能完全规划的,所以我们可以边做边学,就像实习。我告诉她我的担忧,父爱如山,我不确定自己的品行是否能成为孩子学习都榜样,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爱。这其实并不是问题,因为我也是父亲的孩子,她告诉我我是有榜样的,那就是我的父亲,如果我不知道如何做,那就想想父亲,有样学样,还可以现炒现卖。

她的话似乎给了我一些方向,也让我想起了今天的事,关于室友和他父亲的事。孩子在年轻的时候,是有可能反叛狂放的,但随着年龄的增加,越到后面,很多人的性情会越来越像自己的父母,这或许就是育。所以在室友指出我是想说他孩子是受他的影响时,甚至是遗传他的脾性时,我才觉得自己冒犯了室友的父亲。是啊,我可以学习父亲,在我不知道怎么做的时候,可以回忆父亲曾经是怎么做的,可以模仿父亲的做法。

说到这里,她突然抓住了我,问我是不是已经不那么恐惧,是不是已经有了做父亲的勇气。这个问题没有答案,也不会有答案,所以我不能回答,至少不能用言语回答,我只是笑了笑,我的笑就是回答,然后她兴奋的说那我们烟孩子。这个问题我可以用言语回答了,我回答说好,在我回答之后,她把我搂得更紧了。

她的动作让我有些诧异,我疑惑的问她是不是现在就要,她诡魅的看着我,说现在就要。我反倒有些犹豫了,说昨晚不是已经……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就用手捂住了我的嘴,说昨晚的目的并不是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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