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螳螂捕蝉终归雀,谁是持杆钓鱼人(1 / 2)

南禹城南行十余里,最后撤退的宁军队伍。前军,后军合兵一处,共计骑兵二百,步兵三千,正向宁国方向缓缓行进。

为首两人并肩骑行,左侧一人,黄眉浓密,倾斜向下,双腮无肉。一身将军铠,手拿一柄三股钢叉,若不论面相,倒也有几分威风。

旁边一人满脸络腮胡,皮肤黝黑。身穿锁子甲,腰佩一把六尺单刀,马鞍上挂一面边缘薄,中间厚的圆盾。

此二人便是佯攻南禹城池之后,徐徐撤退的吕平,张猛二人。

贼眉鼠眼,手拿钢叉的吕平缓缓靠上前,抱怨道:“好个颜舒,猴戴帽子唱戏——想一出是一出。什么军中翘楚,事到临头,还不是溜得比兔子还快。让咱兄弟俩儿殿后,锅台上长竹子——真是损到家了。”

两人各为其主,相貌粗犷的汉子,虽心中厌恶这种两面三刀的做派。但此时也算同命相怜,对颜舒此举也是气愤不已,只能迁就一二。

张狂大笑道:“他颜舒如今已是自身难保,强弩之末,犯不着为此人忧心。到是那李福死的甚好啊!按照之前三方约定,这半数武威军不都是你我囊中之物么。啊!哈哈哈!”

吕平心想,就凭你一个步兵副统领,也想掌控武威军。呸!耗子惦记粮仓——胆子不大,胃口不小,你算什么东西。

吕平谄媚道:“凭借张统领的本事,那五千兵马还不是瓮中捉鳖——手到擒来么。不过,还须等颜舒此人授首才是,切不可操之过急。”

张猛不耐烦道:“还用你说,赶路便是。”

吕平心下不屑,太子府都是这等夯货,焉有不败之理。公鸡拔尾羽——官儿不大,架子不小。当下不再多说,吩咐手下兵士,加速前进。

如此这般行军,不多时,斥候来报。不远处颜舒的武威军正在折返,同行的还有颜驰所部,合计六七千人。

张猛惊讶道:“这是征到粮了?还要打?这如何是好!”

吕平打了个哈欠,不甘道:“我就知道他想一出是一出,娃娃当猴耍——成心愚弄人!事已至此,也只能是傻姑娘下棋——走一步看一步了。”

张猛心里古怪,你们司马府的人平时是多么百无聊赖啊,研究出这些俗语。司库发甲胄——真是一套又一套,想想好像有哪里不对。

张猛烦燥道:“走了走了,这般也是瞎猜。”

二人招呼一声,身后步兵原地休息,带领各自百余骑亲兵而去。

……

早在颜舒领兵折返的路途上,颜驰耐不住性子,找准时机上前。悄悄询问,那之前细作,毒发身亡到底是怎么回事?

颜舒反问道:“这里就属你最清楚这药散的疗效,你不知道?”

见弟弟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颜舒解释道:“此为续骨生肌散,乃外敷之用,确实生死者,肉白骨。可一旦口服而下,必然粘连气管,肠道和胃。不消片刻,必气断而亡。昔日攻打百越,子峦留下的苗疆疗伤圣药。唔!就是帮军中将士们解瘴气之毒的赵峒,赵子峦。你应该有过一面之缘才是。”

颜驰回想片刻,激动道:“啊!我想起来了,是南疆的神医赵大哥。难怪你说是南疆蛊虫,倒也有几分道理。”

随后想到,自己当时受伤,还服了一种药。好像是一枚金丹,对,一枚金丹。忙问,那又是治疗什么的。

颜舒却第一时间没有回复,经不住弟弟再三追问,只得说道:“也是你赵大哥所留,当时情况危急,我又不通医术,不知道射向你的箭矢有没有毒。你赵大哥说,再造金丹,可以解万毒,补气血,并且增进修为,脱胎换骨,如同再造。所以我就一并喂于你了。”

颜驰瞬间愣住,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的大哥。

原来如此,他修炼天赋高是真。大哥十余年戎马,没有多少时间修炼也是真。可那也不是他比大哥率先晋级五品,早了整整两年的理由。

现在明白了,颜舒当年早就得到了这枚金丹。可看重的不是增进修为,而是其解毒的能力,所以一直未曾服用。多年来,他仗着颜舒庇护,屡屡行事莽撞,最容易遭到毒手。之所以一直留着,就是怕他哪天出了意外,给他保命用的。

颜舒见弟弟傻傻地盯着他看,还以为是震惊再造金丹的神奇,不由得一笑。随后从怀中,掏出了装有金丹的瓷瓶,丢给颜驰。

颜驰下意识地接住,紧接着意识到什么,就要还给大哥。

就看颜舒纵马狂奔而走,哈哈大笑道:“还想要呢?就一颗!你当是地里的土豆啊!一挖一串儿。今后好好修炼,我也马上五品了,到时候,照样揍你!哈哈哈!”

颜舒此时心情大好,一路大笑不止。

颜驰见到此情此景,心下暗暗发誓,一定要像大哥保护自己一样,保护好大哥。

随后一脸虔诚地将瓷瓶捧在手心,收入怀中。等有一天回到乐城祖地,一定去凌云寺上六柱香,除了自己,更多的是给大哥祈福。

……

不多时,两批人马,相对而行,转眼间就来到了近前。

颜舒一行人,除了他之外,周边还有罗伏,金力,常季三人和三百鹰骑。

吕平和张猛二人这边则是两百亲卫骑兵。

张猛率先开口道:“颜帅,末将奉命撤退到此,不知诸君何故折返?”

颜舒率众依然向前,口中慢悠悠道:“无他,本帅忘记一样东西,特回师来取。”

吕平问道:“敢问方帅,确是何物,既然如此重要,大人怎得忘记。可要吾等陪同,一齐去取。”

颜舒漠然道:“不必劳烦,此物已在此间。”

吕平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张猛有些不耐烦,拨马上前好奇问道:“在哪里?这一路我什么都没看见啊!”

颜舒挥了挥手,同时大声喝道:“欲借汝等首级一用!”

张猛大叫一声不好,刚想拔出腰间佩刀。当空一团阴影,袭杀而至,来不及去看,张猛本能地翻身下马。

只听背后传来,轰的一声巨响。跟随张猛多年的战马,被一柄从天而降的铜锤,瞬间砸成两段,血肉横飞。张猛却是丝毫不忌讳,游走于满地的血肉当中,甚至还打了个滚儿,躲避接下来的又一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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