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迷雾森林318(2 / 2)

“你那里是小姑娘,你雨花双剑那么威风我都打不过你。”

“你说我野蛮暴力咯?”

“不,是英姿飒爽!”风择路心想,要不是打不过这“小魔女”,早就翻脸了。风择路还在想要不要把师兄给他留的杀手锏使出来好好教训教训她,让她那么嚣张。但是风择路又舍不得用,必经只有一次机会了。

“哼,虚伪。”

“......”

“风择路,你走路为什么那么猥琐!”

“......”

“跟你一比,我哥哥走的可潇洒多了。”

“那你去拉大哥去,干嘛赖着我。”

“哥哥前面开路那么辛苦,我不给他添乱。”

“喔噢,你这么贤良淑德是哥哥的小棉袄,我也是你哥哥,也不见你关心关心我啊。”

“这么点小事情你怎么那么啰嗦!”时雨噘着嘴,用力拉着风择路衣服后摆。

风择路被拉得倒退两步,哀嚎着加快了脚步,拉得后边的时雨一快一慢磕磕碰碰在后面叫风择路慢点。

风择路使坏的紧走慢走,故意戏弄时雨好像才能平复些内心的疲惫。

“风择路不准那么快,你怎么那么讨厌,我摔了你的箫。”时雨突然一撒手,风择路向前一个踉跄。

看到时雨往怀里掏,风择路无奈的急忙姑奶奶的叫着的讨饶。

*****

一顿闹腾后,前边已经走远,呼唤着他们跟上。时雨讪讪的笑着抓着风择路的衣襟后摆,风择路杀猪般的大呼上天的不公。

雾已经浓到三丈外不见其人的地步,风无疾决定不能在继续前行了,队伍原地修整,顺便进餐。带来的肉类食物已经消耗光了,只剩下干巴巴的粗粮了。啃着干粮,喝着不多的水,无法根据太阳来辨别时间,所以众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休息时候,韩水在周边挂上铃铛,一旦有什么东西接近就会碰到铃铛提醒众人,以便在浓雾中不会真的变成瞎子。大雾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希望此时能有风吹来,这样就能吹散迷雾,可是没有一丝的风吹来,沉闷的森林依旧沉闷。

等了两个个时辰左右,一切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风无疾决定继续前行,水已经不多了,再待下去首先会断水,所以要先找到水源,不然这浓雾不散,他们很可能会渴死在这里。

不时地需要有人爬上遮天蔽日的大树顶端眺望已确定行进的方向,大雾覆盖的高度也已经超过了树木的顶端,只是在高处的雾稍微稀薄一些。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路上尽显原始风貌,过去悠久的岁月中,很少人的踏足所以这些林木荆棘长得非常粗壮高大。

不时深山中猿啼虎啸,凶残的恶兽和各种未名的怪兽层出不穷,人人都紧张的握紧了手中刀刃,警惕行进过程中的意外。

大概半个时辰后,已经到了一片树木琳琅,密不通顶的区域。沿途的记号做的更加勤奋些,树木过于密集,很容易就迷失其中,找不到回去的路。

没有了先前野兽的嘶吼,这片区域非常的安静,山林死一般的沉寂,偌大的森林里似乎连一只鸟都没有。

“山林死寂,必有大凶,所有鸟兽都远而避之。”凌虚子突然说道。

沉闷的空气里大家都竖起了汗毛,行进的速度大为减慢。

浓腥味不知从何处传来,越来越浓,闻之令人呕吐。地上的泥土出现很多白色的粉末,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粉末一小撮或不均匀的一大片,样子像是小碎石子,闻起来味道很怪,明显不是泥土的味道。凌虚子捏着在鼻子里闻,面露惊色,说这是骨头的粉末。

继续走了一段路后,进入一大片石林区域,无数巨石像假山一样到处都是,大的石头高有数丈。石林里的骨粉也很多,动物死后骨头都成了粉末,是什么导致的不得而知。

韩水耳朵动了动,示意众人沉静下来。细微的,悉悉索索的声音由远及近,像是一大群叽叽喳喳的鸟群,又像是嬉笑的人群。

声音越来越大,风无疾叫所有人立马离开这里,尽管不知道即将到来的东西是什么,直觉告诉自己发出声音的怪物一定很危险。

当殿后的风无疾和韩水看到来的东西的时候心如坠冰窟,就在他们来路上如潮水一般涌来无以计数的‘老鼠’。说老鼠可能不准确,那体型已经和猫一样大,目露红光,它们不断张合着口,森然的牙齿白晃晃如钉耙,他们的脑门到背后的脖颈上有一条条坚硬如倒刺般的毛发,除此之外它们长得即像老鼠,这是变异的鼠怪。

‘老鼠’像是黑潮一样掀起滚滚尘烟,行进速度非常快,直教人头皮发麻、背后冒寒气。

“快跑,快快快!”几近怒吼,风无疾和韩水同时转身,用尽全力奔跑,想要远离那恶心的鼠潮。

其他人也看到了背后那些东西,惊恐万分的掉头狂奔。

鼠潮里无数的眼睛带着红光,身体黝黑,所以看起来像是黑色和红色的阴影铺天盖,所到之处无不吞噬。

鼠潮太过于庞大,没有谁能停下来砍上两刀,砍死多少只都无济于事,因为下一刻就会老鼠潮吞噬,最后连骨头都被那锯齿钉耙一般的牙齿咬碎。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那地上的骨粉的由来是这样的,那是被鼠潮啃食剩下的渣渣。

饥饿的鼠怪在鼠潮中翻滚踩踏,它们仿佛不是跑过来的,而是被真的潮水推过来的。

队伍中惨叫突起,当大家看过去的时候,时雨和风择路已经不见了。时雨一脚踩空,整个人往下陷,风择路被拽着衣襟后摆,也被突然而来的拉拽力拉得往后倒,跟随时雨往下陷。

殿后的风无疾率先冲了过去,却发现,原来那里是一片深渊!因为大雾弥漫,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其实他们是临近深渊边缘而行!时雨和风择路掉了下去。

风无疾脑子蒙了,大声喊着小妹、义弟!眼眶欲裂的听着深渊中自己声音的回音荡漾却再没有回应。

韩水捞过他身体,拉着他跑。因为他们没有任何时间耽搁,鼠潮漫了过来,凌虚子、江北、黄拓也咬着牙继续向前跑,风无疾被带着踉踉跄跄的逃命。

“快快!来不及了,太快了!”黄拓焦急的喊。

路变得有些窄了,前面的江北差点也掉进去深渊,这时众人才发现,在靠右侧迷雾笼罩遮掩的是空洞的,而刚才风择路和时雨是从左侧掉下去的,而右侧其实也是深渊。这样看来,他们是走在了一条两遍都是深渊的小道上。他们不得不在逃命的时候小心的注意着脚下,一步成空就万劫不复。

深渊边沿像是斜线一样由两边斜线呈一定角度延伸,越走就越窄,直到那路只能容纳两个人同行,两面的深渊深不见底,灰蒙蒙的迷雾阻挡了众人的视线,所以众人没有产生高度的畏惧,而是呈现出对未知的恐惧。这时候他们脑子里才明白他们走上了一座突出的悬崖。

他们再不能肆无忌惮的跑了,两面临渊,有可能不远处就是道路尽头,那里不用说也知道是深渊的第三面。一旦失足不被老鼠咬死也得粉身碎骨。

鼠潮蜂拥而至,江北长剑‘嗤’的一声将最前边的三只鼠怪破膛破肚,韩水长剑飞快抖动,剑影飞舞,横扫出一片。韩水江北二人拼命的挥舞手中兵器,形成了一圈组合剑阵,无数怪异的叫声此起彼伏。无数的鼠怪前仆后继,不断有鼠怪被推搡掉入深渊,幸而临近深渊路窄,鼠潮无法一下子涌过来,否者早从四面八方将他们吞灭。

鼠怪很凶猛,两眼放着凶光,不顾一起的往上扑,江北和韩水有点难以支撑,不断有漏网之鱼穿过二人的防守,黄拓迅速补位杀死过线的鼠怪,而风无疾却像是丢了魂魄的未亡人,两眼浑浊的失神瘫倒在地上。

凌虚子用火石刀点燃衣物扔过去,顿时吓退一圈怪鼠,起火的周围留出一片空地。

“继续扔!这东西怕火!”江北嘶吼。

有一只鼠怪突破之后快速的爬上了韩水的身上,江北冲上前一剑削掉了那鼠怪脑袋。

凌虚子继续丢一些烧着衣服到前边,燃火所到之处,鼠潮便自动闪避。

“他们虽然怕火,但是就算烧完所有衣物也不够用!”黄拓提醒。

鼠潮太疯狂,好像无穷无尽,杀了一堆又有一堆立刻补上。

众人便砍边退,但是目力所及,鼠潮真的无休止的,数量太过庞大,这样的遭遇,众人是人生周遭头一回,这不亚于面对一批战场上的敢死军。

尽管单只的鼠怪只是凶了点,不构成太大威胁,无奈数量太庞大。按这样下去,人会疲、刀会钝,那时鼠潮会一窝蜂淹没他们。

黄拓一声大叫,不知何时一只鼠怪偷偷爬上了他的腿,咬了他一口。黄拓反手一剑,快速终结了那只鼠怪,随后又有几只从侧翼爬上来,黄拓和江北也很快就清理掉了。有更多的鼠怪从峭壁侧翼爬上来,众人的局势越来越危机。原来鼠怪冒着危险,从峭壁的侧翼爬上来,上来的只是少数,大多数自身掉下了万丈悬崖。

鼠潮的攻击近乎疯狂,比之之前一下子凶猛了更多,有些鼠怪互相踩踏着向前冲,不知何种原因竟然会让它们不顾一切。

凌虚子不断将包袱的衣物点燃丢过去吓退鼠群,黄拓专心防卫侧翼上来的鼠怪,众人一直再退,直到到了某个位置,凌虚子停住了。因为再后一步,便是深渊,深不见底、烟雾缭绕。

这一次,众人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阵阵袭来,死亡给了两个选择题:跌入深渊粉身碎骨或者被鼠潮啃噬尸骨全无。

跳啊!没有听到谁在喊,谁都没有说话,但是好像这个声音刺透了耳膜,萦绕在每个人的脑海里。

跳啊!只有跳!万丈悬崖、也许下面是湖泊呢?也许他们中会有人活下来。

跳下去不知道能不能活,但是留在上面注定要死。

活着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活着就是希望,活着是最大的幸运。

死亡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未知才是。江北和韩水首先转身,弃身后的嘻嘻哈哈怪叫的鼠怪不顾,江北和韩水越过凌虚子和黄拓,江北一手抓起仍然在瘫软的风无疾,将他往背上一挑,这只是很短的一瞬间完成的动作。江北肩膀扛着风无疾与韩水几乎同时间跃了出去。凌虚子没有犹豫,紧随其后,黄拓最后也终身一跃。

壮观的是,随着凌虚子和黄拓的飞跃,鼠潮如期而至,跟随着前者的脚步飞跃在空中,但是这些鼠怪跳的没那么远,身体腾空,然后坠落,连绵不绝的鼠潮如泄洪之水,不断涌来的鼠怪止不住的从崖壁上一落千丈。

而另一边,五人完好无损的瘫坐在地上,他们长长的喘息,相互对视着、毫无顾忌地或躺或靠,一瞬间真的是大难不死。

这边是另一半突出的悬崖,这是一对相对突出咬合的崖壁,中间那一段有半丈宽的空隙,因为浓雾的阻隔,所以他们在那一边时看不见这一边的崖壁。

两段凸出的崖壁合成一把扇形,犹如一座拱桥。

黄拓被鼠怪咬伤了,所幸伤口不大、鼠怪也没有毒性,所以并没什么大碍。

江北手托着一块两只手掌那么大的石头朝悬崖下扔去,竖起耳朵听着,却没有等到石头落地的声音。

大家都此起彼伏在呼喊风择路和时雨的名字,回音荡漾在山谷之间,山传山、雁荡回旋、久久不息。只不过,等待了许久那回应未曾出现过。

风无疾缓缓靠坐在一颗大树下,静默无言,眼神失去了色彩,那双眼睛从没有过得暗淡,这一路来大家从没有见过那双闪动狮子般的利目像这般毫无精神可言。仿佛一瞬间那钢铁一般的男人变成了萎靡落魄的废人,又像是个孤独无所依的孩子,所有的事都远离他而去,仿佛真正跌落深渊的是他自己,谁也无法伸出手去拉住他,因为他是失去了需要拯救意义的人。四个人离他一定距离或站或坐,沉默着,大家心里都装着些什么,所有人都清楚,却谁也不愿开口,氛围很压抑。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很久,也许没那么久。

黄拓突然开口:“不管如何,我们都应该要去找一找!”

风无疾用天武刀撑着,一手扶着大树缓缓站起来,眼帘低垂:

“找一找......”

他步履不急不缓,略显轻松的沉重,左一脚右一脚的走在前面。

没有人说好或者不好,默默的背上行礼,跟着他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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