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暗夜袭击10（2 / 2）
“如果他们老老实实在四海客栈底盘不惹事，那公孙娘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那这样相安无事的过完今晚，等我们拿到想要的东西便走就是了。”
“他们不会在四海客栈动手，不代表外面不会，我想我们一出临安就自投罗网。他们明明是四个人，现在却只有三个人在这儿，另一个人却并没有随那三人在一处，想是找帮手去了。”铁肃颔首。
江北：“他们是想要在城外吃掉我们。那既然如此，那我们可以今天晚上先下手为强。”
风无疾说道：“我要再去见公孙娘。”
风择路举手：“我也去。”
四海客栈一批一批的欢送了昨晚来参加四海斗宝大会留至今晚参加夜宴宾客，直到月上高空才送走最后一批人，热闹非凡的四海客栈一下子变得很冷清的样子，当然只是相比在此之前而已。
夜深人静，风无疾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窗外的月华洒满一地，桌上的油灯火焰静静的燃烧，香炉的香料漫溢在房间里。此时的风无疾越发觉得安静的房内所有的声音都变得清晰入耳，毫无睡意的他便坐了起来，穿上衣服准备去隔壁的雪梅园看看凌虚子有没有睡，没睡的话拉他摆盘对弈。
也许看看那满庭院的异种梅花也能抚平内心理不清的烦乱。走廊里由远到近传来轻盈的脚步声，风无疾越发听得清楚，脚步就在他的房门口停了下来。
谁会在半夜三更来找自己呢？门如预料般被扣响。
风无疾打开门，一个裙摆蹁跹、衣着琉璃白沙裙的女子站在门口，正要继续敲门，见门开了，手停在了半空中。竟然是白露，她仗着灯笼独自一人而来。
白露似乎有些吃惊，她只是刚一敲门门就开了：“公子你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风无疾略尴尬的觉得得开门太早，像是故意等人的样子。
“只是睡不着刚想出去走走，找人对弈，看看梅花。”风无疾解释。
“公子还有如此雅致。”白露微笑，风无疾感觉那模样美而不媚，比那白雪还纯净。
“不如让我陪公子走走？”
风无疾一阵失神，每每见这女子都难以做到心静神宁。随机回过神来：“那也好，那也好。”
今天是农历十六，圆滚滚的月亮高高挂起，二人长长的影子被拉长在地上。走进雪梅园，沿着石板路，风无疾与白露漫步在梅花树下，微风偶尔吹落几片梅花的叶子，白色如雪一般落在地上。
两人安静的走着，风无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本该大大方方的内心却起了波澜。见过无数绝色女子佳人，他风无疾自问虽不能做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却也见过不少绝色，不会因美色而乱心境。只是不知道为何在这女子面前竟显得有些紧张。他自认为白露是个不凡的女子，只不过和风无疾印象中绝世佳人相比，有很多人胜过她，在那些高贵的、有才的、绝世容颜的女子的人群中她也并没那么耀眼。
“这梅花竟然在秋天时节开了花，真不可思议。”白露感叹道。
“是呀，听闻是掌柜公孙娘偏爱花草，花了不少心思培养的这种梅花。”风无疾说道。
“公孙姐姐钟爱此道，种了这么多漂亮的花花草草，满园春色、百花争艳，真是赏心悦目。”
“嗯，确实是。”
随后又是陷入沉寂，无言的二人静静地漫步，脚步轻盈却是此时最大的声响，就连耳中也能听得到对方的呼吸。
良久，白露：“公子是心情不好？看公子曾经也是个大方健谈之人，怎么今晚如此沉默”
“没有没有，只是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还是说公子厌烦和我一起？还是我长得不入公子眼？”
风无疾哑然失笑说道：“不会不会，我......并无此意。白露姑娘性情温和，又生的绝世容颜。”
白露看他那模样，觉得好笑：“公子紧张的模样甚是有趣，夸人也不会。”
风无疾尴尬的不去看那灼灼目光。
白露一阵缄默，而后道：“沈公子和主人说的很不一样呢。”
“嗯，那四海兄如何说我？”
“主人说沈公子是个很特别人的，刚正而不迂腐，率性而不鲁莽，胆大而心细，儒雅有风度、骁勇却狂野。”
白露一字一字很认真说道。
“从未见过主人如此评价一个人。当时听到主人的评价、我常常在想沈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以为沈公子可能会是个大侠、相才或者是个将军。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风无疾想听听她的看法。
“没想到是个害羞起来像个少年郎。”白露取笑他。
风无疾一愣，看着那双含秋水的眼睛，一时间不敢直视。
“失礼失礼。”
“主人常常在我耳边提及你，却不曾想今日会在这里见面。”白露低声说道，颈边的银色耳环在月光下熠熠闪光。
“沈公子什么时候走？”
“明日。”
白露停了下来，转过来看着风无疾，风无疾也顺势停住了脚步。
白露说：“主人让我转告给公子，路漫漫其修远兮，路上不太平，还望小心；天下大势，烽火而无诸侯，独唯利而旁观。这是一条没有路的路，但是主人说敬重公子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勇气。主人最后说期待再见面的一天，希望有那么一天。”
风无疾沉思，他知道那远在千万里远的万四海隔着山川长河仿佛看穿了了他的心思，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在看着那场战争，很多人都还在观望。隔岸观望火之势态，想着那火会不会烧到他们的眉毛。万四海看穿了这些，万四海看穿了他现在在干嘛，更是看到了他看不到的东西。
风无疾拱手：“替我跟四海兄说，沈白不会死，他除了欠我条命，还欠我壶酒。他日得上门讨了去。”
白露莞尔一笑颔首：“我会带到给我家主人。”
“时候不早了，明日怕是会走得早，得回去养足精神，白露姑娘也早些歇息才是。”风无疾就要告辞。
白露连忙道：“沈公子祝你一马平川，希望......他日能再见面。”
风无疾一愣，笑道：“会的。”
两人刚好走走回到雪梅园的门口，刚转身各自分别，风无疾的衣袖突然在后面被白露拉住。风无疾回头便看到白露带着担忧之色显得楚楚可怜的目光，她低了半个头，微微抬起头，她的脸贴近面纱，在月光下朦胧。
“平安回来，大英雄。”
大英雄？记忆像是落了尘埃的锁，这一声转动了锁心，擦干净了灰。往事如飞絮，一阵风而来漫天翻飞。风无疾楞在原地，等他回过神来，白露已经走远，身影渐渐模糊变小。
*****
夜已深，入秋的晚风有点阴凉，拂过脖颈，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四海客栈占据了临安城整个西南角，临安城只是个小城，规模宏大的四海客栈建在这里完全不匹配。就似临安是个水塘，四海客栈却是只大鲨鱼。
守夜人已经不见，掌灯的也不再走动，整个夜晚陷入无声的安宁。四海客栈各处院落还亮着一些灯笼，被冷风吹起，像是萤火虫一样在诺大的四海客栈里漂浮。
守夜人已经被江北解决了。守夜人是四海客栈的人，但是没有办法，为了他们不碍事，风无疾派江北将他们无息的放倒了。当然这只是内院靠近风无疾这几处庭院的守夜人，四海客栈非常大，内外院里三层外三层，巡夜人、护卫都不少。风无疾需要的就是在眼前不需要有人看见他们的动静，所以只是少部分人被他们放倒。这事不敢交给韩水，怕他直接把人抹脖子了，最安全的当然是死人，但是这是四海客栈的人，不能动。
“择路小兄弟去哪儿了？今日一整天都神出鬼没不见人影。”江北问道。
“在公孙娘那里。”风无疾回道。
江北疑惑不解，风无疾解释道：
“毕竟在四海客栈动手，我们是坏了规矩，这事即便公孙娘不想管也得管。他们插手毕竟不好办。”
“所以风择路是去安稳公孙娘让她别管？”
“公孙娘并不知情，此事必须瞒住四海客栈的人，要确保不会节外生枝。我这义弟生性开朗，与人交往能很快拉进关系，现在已经和公孙娘打成一片。让他过去就是希望能稳住公孙娘，一旦公孙娘那边有什么不对，可以提前帮我们打援。”
“原来你早有计划，派风择路打进敌方内部，来一招里应外合，高手高手、佩服佩服！”江北一副认真的模样。
这个风无疾倒真没有，也从未有过这个想法，这完全是风择路的自我发挥。他的女人缘确实很不错。
黑夜里，所有人蒙上了面罩，爬上了墙头，手里捏着用黑灰抹黑了的兵器。月光照亮了庭院，这不是很好的事情。风无疾、江北、韩水作为刺杀的首要行动人，铁肃奉风无疾令已经在四海客栈召集了之前潜伏周旁的二十个亲卫，他们分头分批不同时间装作客人进驻四海客栈，现如今这二十个亲卫就埋伏在落雨苑外围，只待一声令下。
此时，落雨苑中一间房门被打开，一个大汉走了出来。趁着月光，可分辨出那人就是和尚狂僧！这个时候竟还未休憩，不会是行动暴露！？
只见狂僧径直走到了西北角，然后解裤腰带，原来是半夜出来如厕，偏偏有茅房不去，却到墙边去解决，此人好生恶趣味。
这是个好机会，可以单独先解决掉狂僧，而后再对付那两个高手就更容易了，风无疾心下计较。
安静的等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风无疾看了看天空，月华如练，一层灰蒙的云漂浮而来遮住部分月亮，光线渐暗。狂僧这一泡尿属实有些长，搁着老远，仿佛都能闻到那股难闻的骚味，这时候偷袭定然会让对手猝不及防。可是风无疾还在等，直到狂僧如厕完了，正打着哈欠系裤带。再不动手可能就会丧失这么好的机会了！
阵风习习，乌云涌动将月亮彻底覆盖，天地间一下子变得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就是这个时候！
“杀！”风无疾简单的说了一句。韩水、江北飞跃而下，江北率先一个俯身，进入庭院，只离那狂僧七八丈远。
安稳落地，无半句言语，直奔狂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