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子州·万奇堡（璀璨）71（2 / 2）

“贞娘，昨夜拉着我问东问西，硬是待到天亮才走，并且还说，等她忙完正事，再来找我倾谈。你说，我这哪是回到家里，分明就是掉进了牢笼。”

叶伺笑着点点头，对于长辈的这份苦心，深表理解。曾几何时，他若无故消失半日，便会迎来母亲与七位姨娘无休无止的追问。

“你们都在聊些什么？竟然生生说了一夜？”

“还能聊些什么，我爹和我哥呗，还有我这半年的经历，当然，还包括。。。”马闹闹转眸看向叶伺，笑眼轻眨。

叶伺一愕，指向自己：“我么？”

“贞娘说你，虽然长得一表人才，但是。。。双眼无光，看似不太精明的样子。”

叶伺听后，扶额苦笑，倒也不加辩驳。

“永贞婶子。。。好像并不是辰国人吧？”

“对呀，她是一名北寅女子。”马闹闹直言不讳地说道，取出一块点心，旋又放回了盘中。

“寅人！？”叶伺面露诧异。

辰寅两国世代交恶，连年争战，彼此之间有如水火。作为辰国四大权门之一的万奇马家，居然是由一名敌国女子操持家业，这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想听故事么？”马闹闹看向叶伺，眼里多了一分兴味。

“是关于。。。永贞婶子的么？”

“是，但也不是。”

马闹闹笑吟吟地回道，托起花腮，淡看窗外，不知不觉已经凝住了目光。

“大约二十年前，我爹还是丐帮帮主的时候，有次清除鼠患期间，遇到了一名北寅女子。因为担心惹上纵敌的罪名，所以爹爹偷偷将她关押了起来，以待日后送官究治。”

“怎知，几天相处下来，他们两人竟然产生了深挚的感情。没有三书六礼，没有婚嫁排场，仅凭双方意愿，私下结为了夫妻。”

“三年之后，女子为我爹爹生下一子，就是我现在的哥哥。我爹也因出色的表现，获得了家族认可，受命返家，继承家业。”

“正当他们的爱情即将迎来美满结局的时候，女子竟然抛弃了爹爹和还未满月的哥哥，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一夜之间，不知所踪。爹爹为此深受打击，接受不了这个残酷事实，险些抑郁轻生。”

“就在这时，贞娘手持当年爹爹与那名女子的信物，来到了万奇堡。不知出于什么原由，爹爹接纳了贞娘，将她留在身边，待她似亲人，如知己，仅此而已。可在贞娘的心里，早已将爹爹当成自己的爱人，帮他照料子女，替他操持家业，甚至为他易名马永贞，全心全意，默默付出，总以管家自居，从未有过非分的念头。”

“尽管在旁人眼里，贞娘就是马家的女主人，尽管在我和哥哥的心里，贞娘就是我们的母亲，但是爹爹始终不愿接受这份感情，始终对她若即若离。”

“有时候，我真替贞娘感到委屈，她为爹爹付出那么多，为何不能换来对方的倾心相待呢。。。”

说到这里，马闹闹的眼中泛起微光，不觉叶伺早已坐在身旁，将她有些微凉的手指捂在了掌心。

“我想，你爹不愿接受这份感情，只是因为，当年那位女子给他带去了难以忘却的曾经吧。”

“可是，为什么呢？难道贞娘待他不好么？不能使他改变心意么？”

叶伺摇摇头，握起闹闹的手，放到唇边，轻声道：“有些人，因为无与伦比，所以注定无可替代。”

“你是在说我么？”马闹闹看向叶伺，星眸含情。

“你说呢？”叶伺挑起眉头，继而微微一笑：“好了，故事说完了，快些回房休息吧，你的脸色都不如永贞婶子了。”

“哼！”马闹闹将头扭向一旁，双颊生出粉艳。

“忘记告诉你了，较早时候，我已发出微鹅传信，询问我爹的归期，预计傍晚才能收到回复。”闹闹说着，起身揉了揉脸颊：“在这之前，我们不如先去万奇林场，询问一下徐林叔叔，关于栗子仙人的消息吧。”

“万奇林场？”

叶伺对于这个名字，倒是很有印象。万奇林场是辰国最负盛名的军械工场，担负着境内所有平常军械的铸造事务。叶伺少时，经常做些押送军械的宗务，基本都是来自万奇林场。

“我们私自外出，需不需要告知一下永贞婶子？”

“不用，不用，”马闹闹摆手道：“你不了解贞娘，虽然待我体贴，但是并不严苛，何况她的正务繁忙，一时半会，脱不开身。”

临出门时，叶伺向闹闹索求一顶能够遮光的风帽，并且解释说，城中金光太盛，不想再被说成双眼无神。

马闹闹闻声笑道：“你也不必太过在意，其实贞娘还说。。。你的眼里有道非凡的光芒，只是隐而未现而已。”

叶伺一愣，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