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子州·伯子寺(劫数)63(1 / 2)

翌日,清晨,群鸡高声破晓。

叶伺在沉顿中醒来,揉着乌黑的眼圈,深深打了一个哈欠。他起身走向床边,低声催唤闹闹,却被对方呼出的一声梦语,引得抿唇发笑。正当他转身离开轻轻掩上房门的那一刻,马闹闹慢慢睁开了双眼,恬然一喜,又是兀自睡去。

淡青的石路上,素净而又空灵,叶伺缓马闲驱,昏昏欲睡。忽听耳畔传来孩童的朗读声,于是走近一看,正是玄思大师传道授业的场景。他轻身下马就近独坐,不忍搅扰这场玄师教化诸生的琅琅时光。课业的内容多是一些佛理与蒙学,孩子们听得专心致志,叶伺倒是有些心不在焉。

转眼辰时过去,玄思大师起身负手,笑对诸生说:“小友们,今日早读已业,你们各自回家吧。”诸生闻言肃然起立,端身正意,三鞠躬礼,临去时还不忘面向神游天外的叶伺深鞠了一躬。

待到孩子们相继离去之后,玄思放目远方,拧眉问道:“今日,只你一人前来?”

“是,”叶伺点了点头。

“如此,真是乏趣了很多啊。”

“。。。。。。”

“坐吧。”

两人相向而坐,沉默无言。半晌过后,玄思自斟一杯清茶,云淡风轻地说道:“你所说的那位强人昨夜来过,貌似不是很强呢。”

叶伺顿了片刻,心中恍然,既觉情理之中,又感意料之外。按说,狐面人行事十分谨慎,昨日大师那股强大的盛气,定会对他造成极大的震慑,尽管如此,他仍然不惜铤而走险,必是身负了某种特殊并且紧迫的任务。

“你与他因何结怨?”玄思抿了一口清茶,猝然问道。

叶伺一怔:“大师怎知,我与他存在仇隙?”

玄思笑了笑:“他对我仅是心存恶念,而你对他可是心怀杀意哦。”

叶伺默默地垂下了头,低声道:“那人在昆望山杀害了我的叔长。。。我一生最钦佩的叔长。。。”说时,他的双眉紧绷。

“可是眼下你的能力,不仅不能胜他,或许还会失了性命。”玄思信手放飞了指尖的蝴蝶。

“我知道。。。”叶伺抬起了双眼,目光不移地说:“纵然实力高下立判,但论生死犹未可知。”

玄思闻言看向叶伺,深凝许久。他忽地站起身来,踱至亭外,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这是司空授以你的心得么?似乎并不成功呀,足见他也是位庸师哦。”

叶伺猛然起身,急声解释道:“这与司空老师无关,晚辈之所以魂道受阻,只因一场阴差阳错的变故而已。”

“唔?说来听听。”玄思突然起了兴致。

叶伺挠了挠头,稳实心绪,将他如何身负契印,如何魂道受阻,如何缔结了一位古怪的魂灵之事如实道出。最后不禁垂问:“大师,眼泪流不出心里,究竟是何滋味?”

玄思呵呵一笑,反问道:“所谓因缘有数,造化无穷,施主既然心中迷茫,为何不去聆听?”

叶伺听后,抿紧了双唇,心中若有所思。

其后的时间里,两人再次相向而坐,围绕着叶伺的父亲娓娓而谈。玄思大师一改昨日的淡漠,态度反而变得十分随和,这样的转变使得叶伺颇感意外。可是。。。大师的眼中为何微微泛红?

日色正午,炽热当空,玄思拭了拭额间的薄汗,起身平望四周,沉挚地说道:“这方水亭,虽说不是什么奇妙之地,但是可乘凉可闲坐可观景,你不妨静定其中,兴许有所明悟。”说完,拂身离去。

正当叶伺沉目思量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玄思大师轻缓的话语。

“记着,物有本末,事有终始,待人如镜,不将不迎,万事万物自然可爱。。。”

叶伺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是一处虚灵的空间。叶伺默默地看着面前生动的表演,脸色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这出新剧。。。不是昨夜闹闹醉酒的情景么?呵!你的戏目还真是花样百出,不拘一格呢。

“只不过。。。”叶伺拧紧了双眉:“喂!别演了。。。你的表演太过拙劣,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啊!?”魂灵讶异了一声,呐呐道:“可是,主人昨夜就是如此表现的呀。”

“戏本是死的,艺者是活的,表演不是模仿,你要赋予角色应有的灵魂。再来!”

“噢。。。”魂灵乖巧地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又是重新演绎了一番,演至兴起,索性加入了歌舞桥段。

“停停停!”叶伺见状连声制止,厉声指摘道:“浮夸,做作!流于表面,毫无感情!这般演技,如何让观者产生共鸣。”

魂灵噗嗤一乐:“要不。。。您来!?”

“我来就我来,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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