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亥州·一日镇(相救)25(1 / 2)

亥州中央有一镇子,虽说不大,却是州内要道的交会之地。因为途径亥地的行客一天之内无法出州,为了避免夜行带来的不便,都会选择在镇中休憩一晚,于是小镇得名:一日镇。取自一日入镇,一日出州之意。镇中多是一些酒肆、客栈、还有少许商铺,为往来行客提供方便的同时,一些不法的营生也在悄然兴起。

亥州来来往往的行客中,除了平常百姓,不乏有些权贵、豪商、甚至各方势力,因而州内的官差不敢任意行权。久而久之,整个亥州成为了一处大恶不敢妄行,小恶横生不断的临界地带。

刚入镇口的马闹闹,因为寻不见叶伺,渐渐有些气恼。疲惫的她,只好觅得一块石墩坐下,揉着胀痛的脚踝,试了试微汗的额头,不经意间听到一阵熟悉的狂笑。

“哈哈哈——死丫头,四处寻你不见,竟然自己送上门了。怎么?你的火猴子呢?”长脸恶汉摇摆着走来,手掌一扬,随行厮役愤然围拢了过去。

马闹闹闻声,登时起身,可是双腿就像不听使唤一样,瞬间僵直。他观望四周,眼见并无避身之处,心中忽地有些惊怕,不由得将手伸进了布囊。

长脸汉子见状,后退了几步,冷声笑道:“你以为,就凭这点伎俩,老子没有应对吗?韦兄弟,出来吧!”话落,从阴处走出一位男子,身穿淡衫,相貌不群,朱唇玉面之下,却没了一只耳朵。他手持骨扇,眼神游移,显得十分警惕。

“天下十锋——五更!”看到那人手中的扇子,马闹闹的心中打了一个寒悸。

四宿阁《兵录》记载:骨扇五更——巫毒鬼蝠筋骨所铸,万奇林家祖上之器,天地名匠级玄识魂兵。相传,五更刃下无伤者,一更泣,三更悲,五更命绝。

这是一把毒刃。

长脸汉子嘻嘻一笑,清了清嗓子,摊开手掌:“介绍一下,这位是咱自家兄弟,觉者。。。”

“嘟!”扇子男拢起骨扇,制止了他,直勾勾地打量着马闹闹,随即闭目呻吟道:“嘶——,不盈一握的身段儿,水润待尝的小脸儿,绝美,真是绝美!看来今夜,本少要做相公咯。”

“噢?嘿嘿嘿。。。”长脸汉子一听,淫笑点头,挥手间,众厮纷纷散开。

“敢问娇娘,芳名何许?本少喜好,唤着名字宠幸佳人。”扇子男抖了抖眉毛,馋涎流满嘴角。

马闹闹不明就里地看向扇子男,微微佯笑,突然指尖一甩,“嗖——嗖——”两枚黑色的圆球应声飞出。只听“嘭!嘭!”两声巨响,圆球在空中爆裂炸开,震得恶汉众人,无不缩首掩耳,甚至还有两名汉子早已抱头伏地,不经意间掉出两捆绳梯。与此同时,马闹闹捷足一跃,反身逃离,然而脚下仍是不听使唤,只是跃出两丈,便已重重落地。她猛然抬头,望着早已拦在身前的扇子男,眸光一片惧色。

“我的好娇娘,这是什么物件啊?猛厉得很呢。”扇子男轻摇骨扇,露出一副唾手可得的笑容。

“少见多怪,这是本姑娘的黑隆隆,再尝尝我的红火火。”马闹闹说着,又从锦囊里取出两枚红色的圆球,“咻,咻”丢射出去。扇子男扬扇一挥,两枚圆球当即坠落,“呼哧”一声,燃起了两堆烈火。

马闹闹一惊,怯退了两步,急声大喊:“你你,你认输了。。。我,我,我别过来!”眼见对方慢慢逼近,她的心神立时慌乱,一边退却,一边丢出所有的圆球,无一例外,皆被骨扇切成粉碎。最后情急之下,甚至连同布囊一并仍了出去。

扇子男大喜若狂,张手轻轻接住,深嗅一口道:“好个定情之物啊,只是味道有些郁烈,不过本少喜欢。”说着,骨扇一拢,就要扑身过来。

唰!一道银光,随影而至。

扇子男本然地用骨扇招架,还是被击退了几步。随着右手一阵酥麻,他抬眼一看,一名红衣男子横刀前方。细看此刀,无锋无刃,整体银白。刃长不过一尺,刀宽不到一寸,表面似有一条水雾隐现,凉意逼人。

御宗魂者鉴,定义此刀:暮雨刀——普兵,无识。可用于驭马,劈柴,周游世界时唬人之用。

马闹闹看着身前一袭大红华服的叶伺,不由失声一乐,心想:你是刚拜过堂,还是刚过完寿啊,怎么如此打扮。可是。。。她轻咬桃唇,双颊渐渐泛红。

叶伺瞥了一眼身后的马闹闹,心中回答:我也没法子啊,镇中都是一些锦衣商人,光是这身行头,就花去我半副身家呢。

“伺少驾到,怎么不打声招呼呢?”扇子男轻摇骨扇,虽然言语相熟,双眼却是射出仇视的光芒。

“你是?”叶伺慵眼半睁,左右沉想,忽然大呼道:“哈!一只耳,韦索!”

马闹闹听见此名,登时放怀大笑。她掩着胸口,扶着叶伺,差些背过气去。

叶伺记得此人,御宗韦家的三公子,比叶伺年长几岁。当年作为鼎甲之资进入魂者鉴的他,为人却是十分轻浮。他痴于女色,常年混迹欢场,偶尔也会做出调戏良家之举,不过碍于韦家公子的身份,只敢言语上有些放荡而已。

大约五年之前,韦索趁着叶伺的姐姐叶无凝酒醉之际,竟然起了淫念。叶家有三种凶险的境况,外人不可惊扰。坐隐时的司空目夜,醉态下的叶无凝,还有入夜后的叶凡平,此时的三人,堪称神鬼勿近。所以可想而知,韦索当下就被叶无凝一剑削去了右耳,不过还算庆幸,换作常人命就没了。自此以后,这人便彻底堕落,不但强辱良女,淫人妻妾,甚至为此身负数条人命。后来,因为恶行败露,韦索连夜逃出了韦家,流落江湖,销声匿迹。

“此人,不易对付,”叶伺摸着胸口的契印,心中暗道。

“这位娇娘。。。伺少是因为先入为主而出手?还是准备后来居上而相夺呢?”韦索摇着骨扇,阴声问道。

“哈?”叶伺眉头皱起,一时觉不出话中的意味。

“这么说吧,伺少。”韦索拢起骨扇,指向马闹闹:“此女,倘若不是你的娇娘,劳驾让开。如果是。。。本少更要好好品尝一番!”

叶伺一听,顿时松开了双眉。他示意马闹闹退后,随即银刀一指,下巴微抬。

“你试试。”

夜风袭过,天色渐暗。

两人你来你往,打了二十回合,莫说刀光剑影,你死我活,甚至衣裳都无半点灰尘,只因韦索的所有攻势,皆被叶伺一刀击退。

看着前方托腮轻叹的娇娘,听着身后众汉的呵欠连天,韦索不禁心中疑道:这小子,不使魂绝,不使攻招,这是。。。什么道理?

又是漫长的十个回合过后,韦索收扇站定,脸上浮起了狞笑:这小子不但魂绝未定,而且还是一个不会攻招的废物啊。。。可是,他的这招御刀着实难缠,我的骨刃与飞针竟然不能伤其分毫。

不过。。。

韦索沉沉冷笑,手中的骨扇缓缓展开,一股巫毒之气,霎时萦绕扇面。面对叶伺,他不再小心翼翼,迎着银刀,正面袭来。攻防两回之间,趁着叶伺收招间隙,韦索突然扭身奔向身后的马闹闹。叶伺见状,脚下急转,刹那露出了破绽。韦索看准时机,顺势回身,骨扇一振,五色烟雾喷散而出。叶伺不觉掩面退去,可是为时已晚,随着一缕烟气直入体内,他踉跄跪地,手捂胸口,感觉全身绵软无力的同时,阵阵恶痛随之传来。五更毒发之猛,超出想象。

“叶伺——”马闹闹惊声喊道,却被一把骨扇抵住了颈侧。

“伺少,在下的‘香鸠’,滋味如何呀?”韦索啧啧问道,目光恣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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