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靖阳七子21（2 / 2）

陵光《地经》阁：以天地之道，遵恒久之理。囊括了四海之内的山川湖泽，奇珍异兽。包罗着大千世界的众生百态，世俗万象。

监兵《兵录》阁：靖阳众贤耗时数年，将天下魂兵编纂收录，详实分类。根据魂兵的本源，共分三品级，上古流传之品，天地蕴聚之品，名匠锻造之品。基于魂兵的灵质又分为四相识，青识相，皓识相，炎识相，玄识相。

孟章星辰阁：靖阳公运用星象之术，以十二星次为名，为当世奇人立下《星辰策》。日月经天，斗转星移，如今居于星纪之位是——乌有先生。

奉帝四十九年，御宗双宗相继离世。靖阳公为了报答二人的知遇之恩，同意了宗会的请求，选拔九位年轻的门族子弟，作为亲授弟子拜入门下，并且承诺将毕生所学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很快，四大宗门当中九位年轻的才俊脱颖而出。不过九人当中，靖阳公婉拒了两人，据他所说，一位是教不得，一位是学不会。剩下的七子之中，当属叶永年的独子叶凡卓最为出众。此子年仅十六，文武兼备，卓尔不凡，一把无识之刃“十色雯华”，在他的手上仿佛生了魂根一般。

求学的时光漫长而又艰辛，七子之间不但意气相得，而且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他们情逾骨肉，堪比至亲。靖阳公对于七位门生，也是时常赞声不绝，更是对于叶凡卓钟爱有加，甚至发出感言：七子之后，世间再无俊才！

爱子的盛名，不胫而走，叶永年夫妇对此颇感自豪。二人甚至打算，等到卓儿学成归来之后，便要相伴相随周游天下。

双宗离世之后，作为叶家长子，宗会本想让叶永年继任宗主，然而无心权位的他，只想陪伴妻子安度一生。万般无奈，宗会就将宗位传给了叶家次子叶世年，此举招致了三子叶其年和四子叶芳年的强烈不满。因为叶家四子之中，无论实力还是声望，次子叶世年堪称平庸。随后，心意难平的二人，联合几个强势家族自立了一方派系，平日里独断专行，排斥异己，不但无视宗主的权威，甚至处处刁难。叶永年对此也是无能为力，多番劝说无果，他便带着妻子左星眉离开了宗门。

此时的靖阳七子早已学成归来，不但习得一身的文韬武略，还结识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挚友。往后岁月，长武关，南疆，九翎海岸，悚岭十六塞，辰国的边疆，尽是他们气盖山河纵马长歌的身影。然而，不屑宗权争斗的他们，还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在辰国西南方，有一片深谷密林，当中生活着一支远古氏族。他们周身生满长绒，犹如鳞甲一般坚硬，如同蛛丝一般柔韧，尖锋利刃皆不能伤其分毫，人称——甲绒人。这些异人，身高见丈，凶悍异常，食人肉，饮生血，纵身一丈高，百步弹指间，全身上下只有百会、咽喉、下极三处致命弱点。为了抵御绒人的侵害，御宗在悚岭地界筑建了十六座营塞，一纵，两翼，星点布局，将甲绒人长久阻拒在悚岭之外的同时，伤亡的代价也是与日俱增。

那年，奉帝驾崩。趁着举国大丧之时，西南的甲绒部落大举进犯。霎时间，丑州半地沦为哀土，绒人所经之处，白骨露野，天地丧乱。国难当头之际，靖阳七子临危受命挥军南下，三千靖阳师，犹如猛兽出笼，将凶残的甲绒人杀得大败奔逃。然而，错信宗会的靖阳七子，此时犯下了大错，带着一千精锐追入了悚岭腹地，不幸落入绒人的包围。双方苦战七天七夜，目睹着曾经的挚友同袍一个个惨死，仍是不见后方的驰援，叶凡卓心灰意冷。绝命时刻，是沈念尘带着数十卫者及时赶到，救出了众人。此役，七子之中两人重伤，千余精锐所剩不到百人，靖阳全师，死伤殆尽。

回宗以后的叶凡卓，在宗会大殿，立刀怒目质问众人。宗主叶世年无奈道出了实情，他说，如今的他已然失势，宗内已经无人可用。其芳一派，因为拉拢不成，早就对于靖阳七子心存怨念，所以一直无视宗令，按兵不动。

叶凡卓对于无德无能的宗会，彻底失望了。他纠集六个豪门，十余小族，兴师讨伐其芳一派，誓要推翻腐朽的宗制。一时之间，各地民众纷纷响应，靖阳义军竟然从区区千人，逐渐汇聚成了五万余众，面对早已布局数年的其芳一派，丝毫不落下风。

双方在御兵城展开了大战。此时，前来调停的叶世年，也被卷入其中，不知有意或是无意，慌乱中竟被靖阳义军失手杀害。其芳一派趁此机会施加了罪名，将靖阳七子列为宗逆叛军，名正言顺地上禀宗会朝廷，联合前来复仇的宗家派系和镇乱的禁军，将靖阳叛军团团围住。

鏖战持续了整整半月，整个御兵城内外尸横遍地，一片惨烈，御宗全门死伤殆尽。然而，正当靖阳叛军得势之时，来自梁家的一名卫者，将靖阳全军的部署动向悉数告知给了宗会，从而导致叛军受到重创，已经到了覆灭的边缘。这时，姗姗来迟的叶永年，眼见至亲同族，惨遭屠戮，悲愤之下，亲手诛毙了爱子，这场御宗大劫才宣告结束，他的妻子左星眉也在“枉为人父”的哭声中含恨自刎。从此以后，那把给他带来无数荣耀，并且沾满妻儿鲜血的镜剑，消失在了江湖。一代剑神就此封刃。

这场暴乱，宗家派系，只有在外闲游的叶凡平和驻守边塞的沈家三子幸免遇难。叶其年和叶芳年及其家族，尽被靖阳叛军所杀。靖阳全军死的死降的降，七子无一生还。整个御宗元气大损。甚至就连辰主康帝，也在动乱中被流矢所伤，卧床半年后，悄然崩逝。随后，发生了一件怪事，靖阳七子的尸身，竟然一夜之间没了踪影。

遥想曾经，叶永年的眼中顿失光芒。如果说，民间的讹传可以忽视的话，那么当年靖阳七子麾下的梁中成。。。他无法深虑，悄然起身，双目怔怔地唤道：“卓儿。。。是你么。。。”

那一年，五岁的孩童用那稚气的眼神问向父亲。

“爹！你为何要成为天下第一？”

“为父习武，只是为了报答，天地给予的一身血脉。至于天下第一，能者，只管来拿！”

那一年，十五岁的少年用那充满英气的眼神，看向父亲。

“父亲，三叔四叔的恶行，已经使得世人皆怨了。”

“是非对错，天道自衡。你求学多年，体悟不到一份沉稳么？”

那一年，双目含泪的父亲冲着血渍斑斑的白衣男子，厉声喝道。

“卓儿，放下刀！”

“父亲，看看我的身后。。。世间有多少的不公，就有多少的扬刃抗争！儿子，放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