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辰州·永辉殿（老铁）20（1 / 2）

永辉殿上，叶永年肃容而立。龙榻上半躺着一位中年男子，身着黄袍，头戴抹额，病恹恹的面色下，两撮俏皮的胡子不时地左右抖动。此人正是辰国的君主安明，世称晟帝。

“相父老铁呀。。。听说恁家死了不少人呐，这给咱整的，脑瓜子嗡嗡地啊。。。”晟帝哀声说道，不惜抽噎了两声。

身为辰国皇帝，万邦的共主，天下最有权势之人，为何言语如此奇特？据说，晟帝早年间拜过一个师傅，不但学成一身的斗竞韬略，顺带习得了一口离奇的腔调。至于这位帝师姓甚名谁，至今不得而知，因为那人早已被国相魏名治罪问斩了。

晟帝年少时，聪颖过人，抱负不凡，但在继位之后，突然意气全无。面对臣子，不是瞌睡，就是失神，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甚至对待后宫妃嫔也是十分冷淡，已近不惑之年的他，至今仍无一子半女。这种古怪的性情，全是因他长久沉迷于一项斗竞有关。

十八年前的一天，晟帝突发奇思，自创了一种十分罕见的斗竞游戏。在宽阔的场地中，双方各自派出十一人，怀抱一颗外裹皮革形似鹅卵的一尺木球，用赶逐拦截的方式进行争夺，最终将球放入对方的石碗中从而获得胜利。晟帝将此斗竞命名为——赶拦球。

自此以后，晟帝便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全然不理朝政。因为这项斗竞十分考验人的体魄，所以他从不参与其中，而是作为一个看客坐筹帷幄。为此还创设了一支千人竞队，平日里一同操练相互竞戏，以供晟帝观赏。不过为了以示公允，避免枉费栋材，晟帝宣令，此项斗竞禁止魂者参预。

帝王之乐，自然就是天下之乐。各州各县为了迎合圣趣，陆续设立大小球司不下百余，甚至域外诸国也都争相效仿，创建了属于自己竞队。

举世风靡之下，一场盛会应时而生。每年春夏交际，天下所有竞队将会齐聚辰国，以球为名，一决高下。关于竞会的主旨，晟帝有话：超越！极界！因此盛会名曰——超极碗。

辅国二十余载的叶永年，自然清楚晟帝的念头，无非是想草草打发臣下，尽早回到他的斗竞场去。于是直言不讳地禀道：“圣上明鉴，最近三瞳社邪人猖狂滋事，各地青锐驻军疲于应付，军力捉襟见肘。老臣谏言，可否抽调些许黑麟军前往各地镇缉。”

“啥？黑麟军！？”晟帝眉头一挑，撇嘴道：“长武关内嘎达，咱说话也不好使，咋给你摇人儿啊？”

叶永年微微一笑，欠身道：“陛下多虑了，虽说当年祖帝立下军制，除了驻军青锐和禁军金卫之外，黑麟军归属武云组建，本是不受圣命。然而天下兵卒，尽属王师，全在圣上一言而已。”

“妈耶！还带这样式儿的呢？”晟帝双眼大亮，登时坐直了身子。他捋了捋嘴角的细须，忽然一拍大腿：“嗨！咱不还有那老多金卫军吗，给恁抄半拉儿去，你看好使不？咱爷俩儿没外人儿，讲究。。。”说着，陡然起身，四处一阵翻找，俨然没有了方才病恹恹的神态。

“诶？？？我兵符嗫？”

近旁的内侍官见状，急忙拾起散落的诏书奏表，轻声哄劝：“圣上，您要保重龙体啊。。。”

晟帝闻声一顿，看向叶永年，嘿嘿一乐：“相父恁这一叨咕哈，朕的病全好了你看。。。这事儿整的，好像是咱装孙子似的。。。”

叶永年笑着点点头。

就在这时，一名内侍走上殿来，躬身禀道：“圣上，国相和檀王求见。”

“谁？国相？”晟帝脸色一变，不耐烦地甩了甩手：“让他滚犊子！”

“陛下三思啊。。。”叶永年揖手望向晟帝。

晟帝低头轻咳了两声，慢慢坐回龙榻，侧靠一旁，双眼微合，又是恢复了颓靡的姿态。

“进来吧。。。”

随着一重一轻两声脚步，从殿外走来两人。国相魏名，还有一位二十多岁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