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时光剪影37(2 / 2)

纪乐然没有回复群消息,继续往前走。大概向前五十多米左右,又是一组呈现。这组的人物果然多了两个。这组人物想要表达的意思似乎就要复杂些。看上去五个人物似乎在商量着什么。又似乎是一个稍大,四个稍小,四个稍小些基本呈对称,站在稍大些的两侧,像是老师在给学生讲课...

她有点搞不准,因为从四个不同的方向看,又似乎每一个都是老师,每一个都是学生的感觉。这样的视觉效果让纪乐然很是诧异。她搞不清楚这种视觉效果是怎么形成的。

“我收回刚才的话,这里的雕塑看上去比798的有水准。”纪乐然绝对是个知错能改的乖宝宝,还不忘将不同角度拍的照片发到群里。八张照片拍的是同一组雕塑,背景却各有不同,她相信家人一看就能明白她的意思。完事儿,她继续往前走。

不知不觉这个小区她已走过大半,遇到的雕塑群各有特色。且不说雕塑的材质如何,光是给她带来的视觉效果就令她流连忘返。似乎每一组都在讲一个动人的故事。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站在第九组雕塑群旁,回身往小区的门口看了一眼。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不受控制的涌入纪乐然的心头。她不禁自问自答道“怎么这儿的景物这么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呢?”她走到这个位置节点上的水泥桌凳坐了下来。原来每到第三组雕塑,就会有一组水泥桌凳出现。

纪乐然很确定这个地方她是第一次来,可不知为什么她对这儿的景物就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尤其是这些雕塑,她越看越觉得熟悉,似乎每一组她都见过。

“在梦里吗?”她在心里问自己。愣神片刻,她掏出斜挎包中的保温杯拧开,送至唇边,滚烫的热蒸汽喷出,不出意外的烫了她一下。她连忙将保温杯放到石桌上。

“fai、fai、fai...”纪乐然连连惊呼,不觉已从凳上站起身。“奇怪啊,喝水这个场景怎么好像也发生过?这fai、fai...是什么鬼?”她纳闷不已。

一杯开水下肚,乱七八糟的思绪也随即被她收了起来。看了眼手机的时间,已将近九点。前方至少还有三组以上雕塑群,她一个都不想错过,决定继续往前看。

小区里并不安静,时不时就能听到小孩尖叫,成年人说笑的声音。纪乐然脸上挂着笑容,虽听不到这些人具体在说些什么,但这种感觉却让她觉得很好。当然这种感觉也让她觉得莫名熟悉。

越往前走这种莫名的熟悉感也就越强烈。纪乐然的心不由得跳的更快了些,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就在前面,就在前面...”

不觉间纪乐然走出雕塑群所在的绿化区,走在了用来隔离主干道和绿化带的红砖小径上。熟悉感更甚,她不由就加快了步伐,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前面究竟有什么。

......

新生军训只有半个月时间,也就是这短短的半个月时间,无形中弥补了廖琪心中的军旅梦。在他心目中参军排在第一位,学医成为医生排在第二位。除了这两者第三第四是什么,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总得来说,廖琪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有福之人。家里穷的掉渣渣是个不争的事实,可他的父亲用他并不强壮的肩膀,扛起了他们这个不幸的家庭。母亲应该是先天的精神失常,一个穷字闹出她和父亲的一世情缘,生下了他廖琪和一对龙凤胎弟妹。

兄妹三人相貌堂堂,在他们那个村儿也算是一景儿。所幸,三人没有一个受母亲精神失常的影响,反倒比村里其他同龄的孩子们聪明了几分。此事可以说是他父亲最为得意的事情。

尤其是廖琪,作为父母的第一个孩子,他继承了父母身体、相貌的所有优势特征。脑瓜方面更是成了十里八村的翘楚。八一年出生的廖琪,是老话常说的那种来报恩的孩子。从出生到长大成人,他都没让他这个贫穷的家庭为他操过心。

只是这种幸运也只到他长大成人的那天。

九八年7月7号廖琪半夜开始发高烧,这无疑限制了他正常发挥。老师带着他到考点附近的诊所就诊,还未将体温计从腋下取出,他就被烧得昏睡了过去。紧接着就是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

四十点零六度,整整烧了一天,送考的老师都给吓懵了。俩老师守了他一夜,医生给他打了三次退烧针才堪堪退烧。第二天也非完全状态的廖琪,一下考场就躺在老师借来送考的骡车上没再起身。

结果显而易见,高考虽没有失利,却也没能让他和老师们满意。没待老师安慰,廖琪就做好了重打鼓另开张的打算。

九九年他没有失利的机会。四月份报志愿,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学校为他申请了一个保送的名额。虽是复读生,因为他第一次高考时的特殊情况,也是出于对当时落后西部地区的政策倾斜,这个保送名额很顺利就申请了下来。

只是非凭自身能力得到的机会,保送专业不会给他任何选择的余地。短暂沮丧后,坚毅的他做出了再次参加高考的决定。只是随着他做出的决定,不幸也接踵而至。

他在外地打工的父亲,从二十多米的建筑上跌落。命是救回来了,高位截瘫却夺去了他的劳动能力。已在当地二中上高二的弟弟妹妹,学习成绩也不错,考个大专应该问题不大。原本就接受社会各界爱心人士资助的家庭,继续供三个学生上学显然是不可能。

又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他父亲和村里的村支书商量后,让他的弟弟妹妹双双辍了学。妹妹廖芳留在家里照顾父母,种地。廖昌身体素质好,接替他父亲去工地继续做泥瓦匠...

西部的风又冷又硬。廖琪就站在诊室的窗前任冷风刮在脸上,刮进心中。过往让他沉重、让他窒息,可他却无力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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