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二次蜕变19（1 / 2）

野口贤把视线从被浮云遮掩的苍穹移开。

“抱歉了。”他旁边的男人低声说了一句，便打开了校长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里装潢奢华典雅，就像上世纪影片中那些公爵的书房一样。

坐在书桌后面的那个儒雅的中年男子便是田丘高中的校长村上幸史。

而在书桌前站着两人，一个是面带微笑的西村秀一，另一个满身珠光宝气的美丽妇人自然就是西村秀一的母亲了。

细看之下，我们不难发现西村秀一的面容有些僵硬，因为他实在是很不开心，一点都不开心。在他的设想里，野口贤的下场要比起即将上演的好戏还要凄惨无数倍。

可他的父亲在昨天就已经通过一通电话安排好了接下来的一切。

西村秀一并不愚蠢，相反，他甚至可以说有点聪明，所以他自然而然知道父亲说的话是对的。

“不过就是个活着等于受苦的底层人，你跟他计较什么。

年轻人都是很容易冲动的，万一你逼急了那个野口贤，他一气之下拼了命不要也要杀了你，你怕不怕？

而且这样也够了，出了这么一档事，他以后在家的日子不会好过的。”

虽然心里仍有不痛快，但西村秀一还是没有对父亲的安排提出意见。他现在只是在心底里希望这一家人不识趣，或者没脑子，不理解父亲的意思。不过想来，父亲应该让一些人以隐晦的方式提醒了他们应该如何做了。而且看这他们副模样，这个期待注定是要落空了。

“那个……西村夫人，这件事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西村宗子听到这话淡淡地笑了一下，她没有回答，只是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

西村秀一也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野口贤。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校长咳嗽了几声，意外深长地说道：“野口先生，令郎做出了那么过分的事，西村他们一家现在只是想要个交代而已。”

男人露出谄媚的笑容，不断点头称是，他那低人一等奴才般的模样，与这办公室里的人有了极大的区分。

西村母子两人脸上阴冷，神态傲慢。校长村上幸史双眼眯起，和蔼可亲。就连男人的儿子野口贤也是摆着一副冰冷，不近人情的模样。

野口贤的目光聚焦在他父亲的后背，他感到滑稽，他感到悲哀，他感到疲倦，以及潜藏在心中最深处那一丝丝的愤怒。

一年多前的画面又在他眼前划过，他的耳边好似又听到了西村秀一当初的话。

“当时你是在病房里躺着吧，你的父亲就在外面的走廊那满面笑容点头哈腰地接过了那一沓钱。

野口贤，你说要是我把你打死的话，在葬礼上你父亲会不会还是这么做呢。”

如今角色调转，可为什么这剧本还是一如当初。

野口贤发着呆，思想从现实剥离，游离天外。

而一记重拳把他打翻在地，鼻子不断地流出鲜血，铺满了看起来价格昂贵的地毯。

“这地毯要多少钱呢？自己一家不吃不喝一个月才买得起吧。”

男人用力地踹向野口贤的腹部，用力之大让他地身子一下弓起，面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野口贤吃力地往西村秀一那看去，只见他正在与校长说着话，根本没有看向自己这边。

那心底一丝丝的愤怒在不断地燃烧着。

腹部不断地受到重击，野口贤的脸通红，他感觉自己的肚子已经被踢烂了。

“叔叔，野口同学的脑子不是很好，也许你能……”

这一脚踢向了野口贤的头部，他的头向后仰去，大片的鲜血泼洒而出。

愤怒没有被这鲜血浇灭，心底的火势反而更加地大。

在这办公室中，除了野口贤外还有一人感到了无比的愤怒，那就是他的父亲野口平次。

他是一个父亲，他应该保护他的儿子，而看看他现在在干嘛？

野口平次打出第一拳时，他在心底安慰自己，这也是为了保护他的儿子。西村家的势力太大，挨一顿揍就能免掉那些大祸，这已经很好了。

野口平次踹出那一脚时，鞋尖触到柔软的腹部，他在想着也许自己能轻一点。可他知道，只有把野口贤打到半死不活的情况下，那两人才会满意。

西村秀一突如其来地提醒，让野口平次无法控制住力量，仓促间调转方向后，野口贤的头部遭到了重击。

男人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惶恐，他不安，他在担心这一下会不会造成什么无法挽回的后果。

“叔叔。”一只手搭上了男人的肩膀，“我来帮忙吧。”

西村宗子只是淡淡地瞥了儿子一眼，便转过头继续笑着和校长聊起了秀一这孩子在家中的散漫，话语间充斥着溺爱。

虽然她丈夫在昨晚告诫过她不要让秀一玩过火，但她只是觉得丈夫太过小心谨慎。既然儿子想亲自下场出出气，自己也没必要阻拦他。

村上幸史则是看都没看一眼，好像那几人全然不存在一样和西村宗子谈笑风生。

鞋底印在野口贤的脸上，他听到有人凑在他的耳边说道：“上一次我这么做你咬下了我的耳垂，那么这次呢？”

西村秀一抬起脚又重重地踩下，野口贤嗅到了血的铁锈味，以及泥土的臭味。

然后抬起，又是一脚。

然后抬起，又是……

野口平次呆呆地站着，每次西村秀一那一脚落下时，他的身体都会猛然颤抖一下。

当西村秀一第四次抬起脚时，野口平次茫然地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