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夜探王宅（2 / 2）

一狐一精怪正大快朵颐之时，白砂低声问道：“等夜再深些，我出个门，你俩是留下还是跟我一起去？

“一起！”小念头也不抬道，“只是，主人要去哪里？”

“学堂、王老爷家！”

白砂觉得，想要将十九个小男孩悄无声息掳走，至少要满足几个条件：一、多人配合；二、事先踩点，对孩子们行踪很了解；三、当日某一时间孩子们聚集一起；四、有途径送出而不被人察觉。其中三、四两条最为困难，也是最明显的线索。

能让孩子聚集一起，有一个地方很容易做到，便是学堂。更巧合的是，三天前孩子失踪当天也是王老爷宴请全镇百姓的日子，想想便大概猜到那天有多热闹就意味着有多混乱，正提供了下手的机会得。

提前过寿辰，避煞？那当天丢孩子算怎么回事，避煞还是引煞呢？白砂觉得这里面要没猫腻，自己把避煞倒过来当自己外号。

“小念，没有煞避这词吧？应该也没其他含义吧？”白砂随意问道。

“今天我没看到过这个词，昨天及以前记不太清了，不过，这两个字怎么听着像是骂人呢？不信，快读五遍试试！”小念说完，张口连说了五遍，一鼓作气、酣畅淋漓。

“行了，打住！你再说，我可不敢保证不揍你了，这两字听着就来气！”

子时刚过，白砂怀揣妖兽袋，耳驮念书娃娃，一把扯下缎带小心翼翼推窗而出。

“主人，你不是说出门吗？你现在是出窗啊！”小念絮叨嘀咕道。

“你闭嘴！再捣乱，把你送给小九当零食！”白砂轻声斥道。

“哼，主人，煞、避！”小念忿忿不平道。

“滚……”

就在白砂翻出客栈后不久，客栈另一间房内有一老一少从床榻上先后坐起，二人身穿黑衣，亦从窗户翻越而出，身形灵巧，直奔镇上首富王老爷家而去。

“爷爷，咱们可说好了，若没有查探出半点蛛丝马迹，可不许随意顺手牵羊！”

“好、好、好！放心，不过爷爷打赌这王大善人可没这么简单！”

二人一路来至一座巨大宅院之前，好一个高墙深院，此宅依山傍水，透过高墙隐约可见院内屋顶鳞次栉比，又见飞檐翘角凌空展翅，高墙之外，四周种满了杨柳，若从远处俯瞰，犹如趴伏月光下的凶兽。少年转至一处，猛地发足狂奔，一腿蹬地跃起，一腿弯曲点墙，双脚脚尖迅速变换，连点三次后，上身前探、双臂上攀，轻巧挂在高墙之上，一腿弯曲蹬墙，一腿笔直垂下。

老者当即助跑奔去，踏地、蹬墙，双手环抱少年大腿，身形如猿似猴，攀附而上。二人钩挂墙头细看慢听，一会儿后这才翻身跳下，落地轻微，非专注不可闻。

可还是有人听到了，不仅听到，左眼内还看到了二人身形，正是刚从学堂赶来的白砂。学堂处并无收获，空空如也在预料之中，本就对王宅充满期待，不曾想这才踏入此地，便有访客再临。

白砂屏息缓缓靠近二人，能如此大胆，自然是因并未感觉到丝毫危险。二人身材削瘦，身高相仿，又俱是长了一张长脸，眉目间有些相像，乍看还以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无非苍老与稚嫩的区别，白砂很难形容，跳入脑海中的形容词只有干瘦二字。

白砂心神一震，小心从耳中拎出小念让他看去，探头贴近小念道：“眼熟吗？”

问完，便将小念放入耳中，有声音软糯传来，“嗯，这两个形销骨立、瘦骨伶仃、瘦骨嶙峋的人就是那跳大神的。”

白砂差点扑哧一乐，还真难为小念了，刚刚自己一眼看去，也就只能想到干瘦，小念的词倒是一套一套的。

这俩跳大神的来这干吗？看着也不像前来赴会的样子啊。

正想着，白砂神情一凝，差点转身便走，只因其左眼视线内出现了一个虚影，与威灵斗场所见几乎一般无二，只是身躯更加透明模糊。

然而下一刻，白砂发现那虚影突然变得瑟瑟发抖，蜷缩树下一动不动。咦？这是什么情况？

也就在此时，那少年一把拉住老者快步向前走去，穿过层层回廊来至一方院落之中，白砂咬牙跟上。少年指着院中一棵高大槐树在老者耳边嘀咕了什么，说完那少年径直跑到树下，就站在了那虚影旁，伸手指着虚影，而那虚影更是抖若筛糠，直接趴伏在地。

老者面沉似水，以牙尖咬破食指，将血液涂抹在双眼眼皮上，再次睁眼后向那少年点点头，似乎也能看到那虚影。

老者伸手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干脆利落开始挖起了土，少年亦是赶忙上前帮忙，二人不停嘀嘀咕咕着，白砂却是一句听不清楚。

这虚影是什么标记？二人有特殊手段能看见？有人提前埋在这里了什么东西？白砂脑海中涌现一连串的问号，自己仔细望向地面却只能看到漆黑一片和几只卵虫，这也是烛火日月瞳最大的弊端，透视要有光亮才行，像地底这种完全黑暗中则只能看见活物。

半盏茶时间，一个长方形坑洞渐渐成形，白砂愈发定睛望去，只见那老者蓦地放下匕首，以手扫去些许浮土，便伸手去提，下一刻白砂终于看清，不由大惊，老者手中拽着的竟是一只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