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三声钟响（二）45（2 / 2）

“我就知道这邀请函没那么好拿。”卡伦走上楼梯，从大衣内取出一个被压扁的礼帽，伸手将它抖开戴在了头上。纳米材料顺着他的发丝飞流直下，几乎顷刻间将他浇筑成了一具雕塑。之后又在几息之间快速编排成型，血红色的盔甲和恶魔般的面具，模仿的正是夜魔侠的战甲。

“笃笃笃。”不轻不重的三下敲门声，房间里淅淅索索的声音戛然而止。片刻之后，只有一句“谁呀？”的问句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等到卡伦第四次呼吸时，他突然暴起一脚踢在木门上，非人的力量让木门对门框没有一丝留念，直接压迫着藏在门后的人倒在了地上。

“什么情况？”屋内的另一个人甚至没有拔出自己的枪支，由纳米材料形成的棍子就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头上，下一秒红色的身影从他身旁掠过，在他倒下以前满脑海只有他所见的最后一幕——熊熊燃烧的金色瞳孔。

“你的时刻表。”忙着安抚人群的管理员在手忙脚乱中突然听到了天籁之音。他甚至没有看到说话的人，一叠厚厚的纸张就落在了他的手上。他此刻也顾不上许多，因为有很多原本堵塞在通道中没有出去的人又一窝蜂地涌进了候车室，看来外面的战斗更加激烈了。出于某种正义感，他决定打破规章制度，“警卫放行，先生们女士们请往站台上挪一挪，给后面的可怜人让点地方。另外找点坚固的东西，在最后一个人进来后封住大门，确保外面的枪击不会影响到我们！”

负责安保的警卫们退进了站台，将候车室的人群疏散到了站台上，站台空间不足后又向着铁轨上方的平台疏散。

卡伦跟着人潮涌入平台，他几乎能同时感受到人群中的一些人原本紧绷的神经因为这突发状况而手足无措。他走到平台尽头，在无人注意的时刻将拴在铁门上的锁拽了下来，消失在了铁门后方。稍后，他出现在了那辆漆黑列车的铁轨旁，这个用来维修铁路设计的安全门此刻却成了他掩人耳目的通道。

“笃笃笃。”依然是不轻不重的三下敲门声。

“请进。”门后的声音不紧不慢，似乎是等候已久。

卡伦拉开老式的车门登上了列车。这节列车内部装修极尽奢华，那些带着精美流苏的沙发垫、悬挂着的古画和桌子上陈列着的不少一眼就价值不菲的东西，让这位混迹在纽约上流社会中的新贵都感到瞠目结舌。在他的记忆里乌鸦帮虽然规模不小，但大部分开支都用于投资和发放福利，哪怕创始人拉尔夫·埃里森本人也是在那群意大利人迁走之后才以友情价买下了那座庄园。可现在，这些东西的价值经过卡伦的粗略估计，这一节车厢的内部装饰支出就赶得上拉尔夫本人死前所有的消费了。

最终，卡伦的视线锁定了坐在桌后的男人身上。男人穿着黑色的风衣，金边黑框眼镜后是同样燃烧着的金色瞳孔。他坐在那里，打扮和周围的一切相得益彰，不大的车厢像是一座王宫，堆积着爪牙从各处搜集来的奇珍异宝，而负罪的王座之上，那位王却对此漠不关心。从他的眼神中能感受到他与这一切的格格不入，孤独和疯狂铺垫向着无垠的远方蔓延，他太孤独了，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人值得他与之交谈，只能每日用这空虚的财富聊以慰藉。

片刻之后，卡伦开口，“我应该叫你格里芬，还是威廉·布莱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