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手术(1 / 1)

也许是我的努力,让妈妈改变了她的初衷,不再局限于我只是嫁人,也许是别人跟她说了啥,反正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带我去医院看了眼睛。

记得去医院看眼睛的时候是11岁。那时还啥也不懂,没接触过外面的世界,也没接触过城里的人,除了去过两次工地。

爸爸带我来到医院,找到了大伯给找的眼科院长,经过一番诊断,说目前能做的就是矫正下斜视,这样看上去会好看些,孩子太小,动眼球的手术做不了。大致就是我即使做完手术也看不见,只是会好看些吧。既来之则安之吧,随后爸爸给我办理了住院手续,妈妈陪床。

第二天,大夫让早上空腹等待抽血,做术前准备。我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更期待。过了有一会儿,还没抽血,妈妈让我去问,因为她也不爱与外人说话。

我兴奋的不再害怕与人说话,跑到医生办公室门口,露出小脑袋,直接问:“抽血吗”?能说出这句话对我来说已经够勇敢的了,没成想还被一个大夫嫌弃的说:“连个阿姨都不叫”。另一个大夫缓解下说:“算了”。大概意思就是农村小孩不懂事吧,别计较的意思。我默默的走开了。

能和陌生人主动说句话,我已经使出了莫大的勇气,叫阿姨?我那知道啊,也没人教过我,我感觉这是属于城市小孩的话吧,我也不好意思叫出口。

手术不会因为不叫阿姨不给我做的,手术正常进行。我是自己走进手术室的,只有喜悦、兴奋期待,没有丝毫恐惧,躺在手术台上,大夫给我打了麻药,矫正只是动眼部周边肌肉,所以麻药只打眼睛周边,我是清醒的。

动刀子的时候,即使能感觉到,我仍然是不怕的。大夫拽眼部肌肉的时候,那个难受劲儿,比疼痛更难忍。感觉在拽你得脑子一样。我实在难受了,咬着牙挺,小声的吭吭了几下,大夫发觉后,跟我说,如果很难受,就告诉我,我稍停下。整个手术我喊停了一下,缓解后又继续了。

手术结束后,我走回了病房,麻药导致的呕吐也是很难受。我忍的挺辛苦的。昏昏噩噩的睡着了,第二天妈妈问我想吃啥,我想起了老姨包的包子,可是这么远,不可能让老姨送啊,妈妈就去了包子摊给我定做了几个类似的韭菜包子。吃上完全没有老姨做的味道,吃饱得了。

那时候住院能打针就不输液,我术后一天打两针消炎针,再吃几片药,没其它了,就等着换药拆线。医院的床不够宽,没挡的,我和妈妈睡一张床,第二天晚上我就从床上掉下去了,在以后从床上就没睡踏实过,白天困了眯会儿吧,可是打针可疼了,一天两针,吓得我门一开就惊醒,以为护士来给我打针了,也睡不沉。

第三天妈妈问我吃烧鸡不,我说不吃,闻着那味儿难受,妈妈不听,买了一只回来,我不耐烦的生了气,要她拿远点,她还是让我吃吃的,我就来气了,要给烧鸡扔楼下去。这可激怒了妈妈。

要买安眠药吃了,死,给我吓哭了,追着拽着的,不停的说好话,刚做完手术的眼睛忍不住也哭了,有些疼,最后好话说了一箩筐,最后消停了。

住院第四天,我就和同病房陪床的姐姐出去转了一圈。在天桥上看到一个乞讨的人,掏掏口袋没带钱,无奈跟人家说,你等着我,我马上给你去取啊!

回到医院我跟妈妈要了5毛钱(对可怜人,妈妈永远都不吝啬,见到就会给,也让我们给),跑去天桥,找了一圈,人走了,我失落的又回了医院。众人调侃,你还欠乞丐5毛钱呢。

第五天我拆线出院回了家,村里人都说我眼睛治好了,可是只有我们知道,没好,只是做了矫正,看上去位置正常了。

后来妈妈劝我说,宁可生坏人,也别生坏命,比双目失明还好的多的话,我也只是左耳进右耳出,根本听不进去。她可能不理解我多年渴望和正常人一样的心情吧。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