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林臻臻一愣:“难道她真的喜欢收我这种女孩子当徒弟?”

“呵呵。”我摸着下巴说实话:“也不只是这样,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不过你也别问为什么,我现在不想告诉你。”

林臻臻无言以对。

轮到夜忘川了,他问林臻臻:“阿欢都这么说了,要不我们先离开?过几天再来。”

林臻臻却不肯配合他的提议,撅着嘴摇头:“我偏不,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走也行,无论你们怎么选我都同意。”我说:“但北荒你俩就不用一起去了,留在这里是最安全的。有白玉京和那个冒牌货在手中做人质,我再把迷宫中的各处机关告诉你们,天尽之巅的人拿你俩没办法。”

林臻臻仍不愿配合,摇头不止:“不要,这密道里又黑又闷,我待不下去,还是去北荒走走看看,说起来我还没去过呢,就当游山玩水了。”

“……”她的这个理由瞬间让严肃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令我哑口无言。

夜忘川拉了拉她袖子,想要劝阻,林臻臻袖子一挥:“拉拉扯扯的干什么,我就是要去北荒,留在这里又见不到李狂欢,你不愿意陪我就留下好了。”

夜忘川无奈摇头:“行行行,我陪你一起去还不行吗。”

刚才林臻臻那一句听在我这里,怎么听怎么刺耳,我想了想,觉得时机差不多也到了,于是提醒一下:“怎么没见到李狂欢?你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只不过是你忒傻,没认出来罢了。”

“啊?”林臻臻瞪大眼睛,激动起来:“真的吗?什么时候见到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被她那转不过弯的脑筋整沉默了。夜忘川在旁冷眼旁观,终于还是看不下去了,向我一指:“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不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师尊大人吗?”

霎时,室内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林臻臻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四个大字,直勾勾的盯着我。许是觉得用盯的还不够,于是伸手来指:“你……你你你你……!”

没等她你出个所以然来,我便打断了她的结结巴巴。

“你现在才知道吗?我便是你时常挂在嘴边,心心念念了好几天的李狂欢。你天天和我唠嗑,硬是没发现半点端倪,也不知是我太深藏不露还是你太粗心大意。”

她咽了口唾沫,终于冷静下来,发出质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语气激动,表情还有点委委屈屈的意思,弄得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可我却觉得更委屈:“我告诉你了呀,我说我叫阿欢,是天尽之巅的人,天尽之巅上还有第二个名字里带欢的人吗?你以为我为什么敢保证李狂欢一定愿意收你,当然因为我就是李狂欢啊,这都搞不明白。”

林臻臻哼了一声,将头撇向一旁,不打算搭理我。

我也暂时不再搭理她,望向夜忘川:“你倒是比她要聪明那么一点点。”

林臻臻闻言,将矛头也对准过去:“对呀,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个事儿的?”

夜忘川摸着鼻子:“早就发现了,一路走来,到处都是线索,仔细捋捋就能看得出来。”

她暴跳如雷:“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瞒得我好苦!”

“我不是故意的……”夜忘川表情比她方才还要委屈,小心翼翼的解释:“李盟主没打算表明身份,我要是先说,万一惹她不高兴了,那你的拜师计划不就泡汤了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总觉得他这话是在明里暗里的试探我,大概是听惯了外面那些对我乱七八糟的传言,便道:“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别看我在外界臭名昭著,但言而无信的事儿还真没干过。”

夜忘川他俩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并且还不约而同的叫了出来。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我自然是不想答应。自己的一大堆破事都忙不过来,哪里有余暇和精力去调教徒弟,但毕竟他俩救过我的命,有任何要求我都是不能拒绝的。

于是佯装无谓的道:“有个徒弟欺负欺负好像也不错,看在你这么诚心诚意,我就勉为其难收了。”

林臻臻捡到宝似的欣喜若狂,急忙跪倒:“拜见师傅。”说着咚咚咚磕了几个头。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李的徒弟了。不管走到哪里,都由我罩着。”我挥了挥手,将她扶起:“不过嘛,调教徒弟这种事,我也没经验,万一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你要多担待。”

夜忘川一听到这话,被吓到了,有点担心:“你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

我认真预想了一番,摇头:“还不知道,反正我要是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狠起来六亲不认,连我自己都害怕,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夜忘川:“……”

林臻臻强行挤出一个笑:“没关系,一切遵从师傅的意愿。”

“还有个事得说一下。”我道:“虽然说我一定会尽力助你提高修为,但你别高兴得太早了,我现在自己的修为也有待提高,你的事暂时无能为力,只有等我哪天完全恢复才能帮得了你。”

林臻臻默了一瞬,才道:“长老说我这并不是病,而是修炼时不慎出了岔子,心火窜入丹田与经脉,才导致修为停滞不前的,只有用高深的灵力将心火驱除体外,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听起来是很简单,但我知道,越是与修为有关的问题便越是棘手,稍有不慎就容易饮恨,所以必须慎重。

我又想,不知道她观微仙境的长老医术如何,比起白玉京又如何,或许可以叫白玉京给她诊一诊,也许另有办法也说不定。

思及此,我将他们两个领回之前的石室。

白玉京和冒牌货蹲在墙角打瞌睡,我过去将他一脚踹醒,道:“起来,给我徒弟看看病。”

他原本睡眼惺忪,闻言立即跳了起来:“你徒弟?”

我向林臻臻一指:“她修炼时出了问题,你给她号脉看看。”

白玉京过去,对着林臻臻一阵望闻问切。望完闻完,面色严肃起来:“她体内有一股灼热的怪异气息,在焚烧经脉与灵力。”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是因为火气太大了?”

“……算是吧。”白玉京哑然失笑:“但她这个火不是一般的火气,是灵力失控后产生的心火,一般的药物对其根本不起作用,唯有用强悍的灵力吸收或者打散。”

我听完沉默不语,发现他说了半天,说的全是一堆废话。

“这些但凡是懂点医术的都看得出来,我特地找你,是想问你有没有其他解决办法,你不是天下第一神医的关门弟子吗?结果就这?”

被我劈头盖脸嘲讽一通,白玉京倒也不气,只说:“你也知道我只是大荒第一神医的弟子,终究不是第一神医本尊,我能耐有限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很想把气撒在他身上,不过在我发怒之前,他已接着说了下去:“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也挺难。”

我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最近找你诊断了好几回,哪一次的办法不难?”

他罕见的脸色一红,略有尴尬,于是佯装咳嗽缓解了一下:“咳,那还不是因为你太会惹麻烦,给我找到都是苦活。还有,你把我身上搜得干干净净,什么工具都没有,单凭一双手我能咋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他说的有道理,我无可反驳,只得言归正传:“纠结这个没意思,还是说说解决的办法吧。”

他道:“办法其实有不少,除了刚才那一条,我另外还想到了两个。第一,五行相生相克,水能克火,以那种威力不低于心火的极寒之水进行压制,就算不能彻底将其泯灭,也能令其无法发作。这个道理很简单,只不过心火这种东西十分奇特,寻常之水是没半点作用的,必须是极寒之水才行。”

他说的极寒之水我知道,指的是那远在极西之地的弱水,鸿毛不浮,吞噬万物,也被称为死水,水温极寒却不会冻结成冰。不过弱水河太远,不是一时半刻能取到的,这个办法显然行不通。

“第二个办法呢?”

“那就更简单了。”白玉京优哉游哉的道:“北荒有兽,名日赤狐,以火为食,且越烈的火越符合他的口味,可以抓一只赤狐,让他把这位姑娘体内的心火吸出来。”

“听起来好像很容易的样子……”那个赤狐我也有所耳闻,是一种生长在北荒的奇兽,全身血红的九尾狐,但似乎性格凶残,便道:“不会有危险吗?”

“那肯定是有的。”白玉京娓娓道来:“成年赤狐性格暴躁,且无耐心,说不定连人带火一起吞了,所以你们要找刚出生没多久的幼年赤狐,它们对活物没什么胃口,还可以商量。”

我望向林臻臻:“看来这一趟你还是非去不可了。”她一脸兴奋加踊跃,恨不能立即飞到北荒。

接下来他又说了一些赤狐的特征和栖息地所在。我点头:“你和我们一道前往北荒。”

他大觉诧异:“哦?你不怕我半路跑了?”

我冷笑:“你可以跑,但千万别让我逮到,否则打断你的腿。”

“……”白玉京连忙赔笑:“不会不会,你武功高强,我怎敢在你面前放肆……呵呵,出去透透气也好,怎么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就走。”

我先将那冒牌货扔到另一间隐蔽的石室内,她现今的状况很不佳,我又封了她周身穴道,让她在数日内都动弹不得,顺便让人准备了几个馒头搁在旁边用来果腹,毕竟她修为全失,与凡人已没什么两样。

一切安顿妥当,接下来就是走密道离开了。虽然外面几条通道里都挤满了天尽之巅的喽啰们,甚至还有护发坐镇,但这迷宫中岔路数不胜数,想避开他们的耳目也不是特别困难。

走之前,我用黑布条将白玉京都眼睛蒙了起来。

他想反抗,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这几天一直偷偷摸摸的看我如何开门关门,想摸索出迷宫的机关布局是吧,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被我揭穿,他哈哈一笑,装出无辜的表情,我没吃那一套,自顾自把他眼睛蒙实了,然后交给夜忘川扛着。林臻臻吭哧吭哧跟在后面,一脸嫉妒:“你运气可真好,还能被忘川哥哥抱,他都没怎么抱过我……”

这话说的,人听在耳中的我、白玉京,夜忘川三个都不自在起来。尤其是夜忘川,差点没将背后扛着的白玉京一把丢出去。

我抱着手,一身轻松的在前方带路,没过多久便走出了密道。

在乌漆麻黑的迷宫中待了这么多天,乍见阳光,我只觉身心舒畅,精神也为之一振,连看白玉京都顺眼了许多。

我望向天边极远的方向,干劲十足。北荒,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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