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惨的过往20(2 / 2)

我们一起训练,用已经变异的身体各个部位进行攻击,刺杀,追踪……那时我终于明白,原来我们是用来杀人的工具。

第一次执行杀人任务时,我们只有十岁,拿到要刺杀的目标信息情报,是一个当地的富商,我们三人根据情报埋伏在他肯定会途经的路上,富商的车队一出现我们便杀光了他身边的那些护卫,对于富商我们自然也没有手软,毫无痛苦地了解了他。

等我们缓过来,发现自己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剧烈的不安开始不停地从心底翻滚上涌,我们三个坐在躺满一地的尸体的中心,感到十分恶心,然后疯狂地呕吐起来。

我们像是被抽去骨头的软体动物,绵软地相互依靠着,从烈日当空到夕阳西下,霞光染红了西边的云彩,我们三个互相搀扶着,准备走到接应我们的地点,途中我们看到三个五、六岁的孩子,他们和我们一样,是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在夕阳的橘色光线下,他们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欢欣鼓舞地玩着皮球,我们驻足观看着,在玩皮球游戏的他们,过了一会,他们的妈妈高声呼唤着他们的名字——娟仪、少辉、阿振,回家吃饭了,然后三个孩子抱起皮球充满了欢声笑语,你追我赶地跑回家。

我们看在眼里,心里充满了羡慕,于是我们丢弃我们身上的可怜编号,从此也有了自己的名字——娟仪、少辉、阿振……可悲吧,就连名字都是偷来的。

就这样我们不断地执行着高层下达给我们的刺杀任务,其中有罪有应得的恶人,也有善良无辜的好人,但是那时的我们只是杀人工具而已,没有辨别是非善恶的能力,只知道顺利的完成任务,我们就能丰衣足食的活下去……

很快三年就过去了,我们也十二岁了,那一天我们照例去执行任务,当我们回来时,山洞里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冲天的火光,漫天飘散的黑烟,洞口前满是穿着盔甲的士兵,负责接应我们的老头连忙把我们拉到暗处,一脸惊慌地窥视着洞口的情况。突然,他阴沉着脸带着我们下山。当时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我们还准备与那些官兵战斗,老头还不算太坏,及时地阻止了我们,不然我们也有可能一起死在那里了!

不幸的我们幸运地活了下来,接着继续遭遇不幸……

老头把我们安排在一间废弃的草屋里面,偶尔会送来一顿粗茶淡饭,年幼的我们第一次尝到了长期挨饿的感受,老实说挨饿的滋味真不好受,我们竟然怀念起在暮光派山洞里不愁吃喝的日子。

突然有一天夜里,老头提来了一堆可口的饭菜,其中还有大鱼大肉,老头一脸高兴地和我们说,要带我们去一个不愁吃不愁穿的好地方,之后立马就带着我们去到了一座大宅子里,里面真的好华丽啊,院外灯笼高照,光亮如昼,院里假山流水,茂竹修林……老头把我们带到一个一脸严肃的高个男人面前,老头见男人表情严肃,连忙从宽松衣袖里拉出我的手,展示在高个男人面前,那个高个男人看到后,严肃的脸上瞬间露出瘆人的笑容,接着高个男人带着笑容冲老头点了点头,老头一脸谄媚笑了笑,接下来老头和那个高个男人带着我们三个人在大宅子里面绕来走去,走了好久,停在安装着一扇沉重的铁门四周墙壁上没有窗户的房子面前,打开铁门后,由于没有窗户里面一片漆黑,老头让我们走进去后,立刻关上了铁门,少辉疯狂捶打着铁门,我们做着无力的挣扎,不久后,筋疲力尽的我们便安静了下来,我们三人从小就在昏暗的山洞长大,所以对黑暗的环境很快也就适应了,冷静下来后,立刻意识到自己被当做商品买卖了,愤怒的情绪涌上心头,开始攻击相对来说比较脆弱的墙壁,别看我们当时只有十二岁,年幼的少辉和阿振已经是暮光派里的佼佼者了,大概半个时辰吧,我们就在墙壁上破开一个大洞,三人逃了出去。

逃出去后,本来还想找老头算账,可他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八月的炎热天气,让大地变成火烤的铁板,我们走到一条河边,河水带着清凉的气息,源源不断地从我们脚边掠过,我们三个人连忙脱下厚重的衣服,然后像快干死的小鱼一样,飞快地跃进河里,凉爽的河水冲散了附着在我们身上的炎热温度,可这时,岸边出现了七八个比我们稍大的少年,他们嘲笑着我们身上的黑色皮肤,脾气不好的少辉很快就被激怒了,他伸出钢铁一般的长手,揪住了领头少年的衣领,把他掼倒在地,那群少年顿时被吓得四散而逃,看着他们作鸟兽散的慌张样子,我们开心地笑了出来,然后继续在河水里嬉戏,突然一块石头砸在少辉的头上,鲜红的血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在汩汩流淌的河水里,那些少年带着他们的父母、叔伯、兄弟围在河边,一名少年手中掂量着一块石头,不用想,刚刚用石头砸在少辉头上的人,大概就是他,而那些大人只是一味地袒护着自己的孩子,不断地责怪、辱骂着我们,其中一个男人骂我们有娘生没娘养,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我们的心,也激怒了少辉,他伸出铁手,一拳打在那个男人的肚子上,他们立马慌作一团,开始拿起锄头,铁锨,铁铲冲我们挥舞着,一些人向我们用力地掷着石头,口中不断大骂我们是怪兽,是怪物,是怪胎,少辉刚想大开杀戒,却被阿振阻止了,阿振伸出坚硬如铁的绸带,组成一道保护伞,阻隔了石头的袭击,然后少辉伸出长手,拿上岸边的衣服,我们三人落寞地离开了那里,可能从那时开始,我们就心照不宣地决定,就算天气再怎么炎热我们也不会裸露自己的黑色皮肤,自此以后我们便开始了长达六年的流浪生涯……

你说说,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们一生下来就被人遗弃,紧接着被丧心病狂的恶人当成实验体培养成怪物,好不容易逃离了虎穴却又入了狼窝,出来之后,又受到世人的排斥、欺辱,我们到底哪里做错了?

后来我们开始做起了刺客,和原本在暮光派的刺杀任务差不多,但是委托暗杀风险却越来越高,在一次完成委托后,我们看见并拿走暗杀对象怀中的武册证,于是到处打听起武册证的作用,偶然得知,武册证可以用来报名参加竞武大会,而这场竞赛的最后十几人竟然可以入朝做官,这让我们看到了希望,终于可以摆脱这飘荡不定的生活了,我们当即决定冒名顶替,参加了这场比赛!

事情前因后果就是这样,现在我求求你了,放过少辉和阿振吧,我愿意替他们去死!”

路星安和言诺相顾无言,他们不知道说些什么,言诺收起了架在娟仪脖子上的夜刃,这时路星安再次高高扬起手,一个大巴掌呼在昏迷不醒的少辉脸上。

“喂,给我醒醒,可怜的过往不是你杀人堕落的理由,你应该给自己树立更光明的目标,朝着它勇敢迈步才对,借着自己可怜,难道就可以任意妄为嘛?起来给我向那些你伤害的人道歉啊!”

又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少辉的脸上,少辉的眼睛也开始慢慢眨动……

“我的脸……好疼!”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