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列车（2 / 2）

可能形容别的有些夸张了，但眼前的景象却毫不为过。

买了票的，他们嘶吼着，舌头像是被人用力往外扯，打了个结。原本体面的衬衣早已被人流冲刷得满是污泥，他们恨不得使出吃奶的力气往里挤，只因为没买到票的人也会跟他们争火车位。

哪怕有安保人员看守，总会有些漏网之鱼。一旦列车普通舱满座，豪华舱确认入座，列车就会毫不犹豫地疾驰而去，想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看，那名戴着口罩的鸟红发色女子带着一批人，偷偷摸摸地顺走了一些老实人的车票，慢悠悠地挤开人群，向着检票口走去。

那些用心血买了车票的普通人呢？他们的命运又会如何？

相比之下，自己还是太幸运了些。查理就这么思索着，眉毛微微下垂，脸上写满了愁意。直到透着镜子，查理身旁仿佛出现了几道人影。

轰！

虽然有些模模糊糊，但那熟悉的面容疯狂刺激着他回想起那段痛苦的记忆。

本能的转过身来，三个年龄与查理相似之人正傲慢地望着瞳孔紧缩的少年：

“呦，垃圾，又见面了？”

中间的那名男孩身材肥胖，虽然穿着不算华丽，但其皮衣的质感凸显出其身份的不一般。大鼻子，豌豆眼，红痘痘坑坑洼洼，几撮金色毛发充作刘海。

一个清瘦的少年站在右边，围着个火红色的围巾，深黑色的瞳孔有些麻木，零零散散的发丝垂下来，像是一棵晚年的柳树。

左边的女孩好些可爱，圆圆的两只粉紫色眼珠带着光泽，被粉色裙衣包裹的胸脯已初具规模，一双短小白嫩的小腿底下套上了一圈乳白色的丝袜，纤细的手腕处挂着一圈手环，脖颈处的蓝宝石项链格外抓人眼球。

“你怎么来豪华舱了？”肥硕的男孩是村长的儿子张浩，也是最后一次圣拔结束后在他回家路上欺负他的罪魁祸首。

这幅身体似乎很是恐惧这三人，但心灵不再胆怯的少年可不这么认为，而是漠视三人，以极其不在意的语气回应：

“不行吗？”

女孩，雪莉，村委员会长的女儿脸上露出讥讽，嘴角上扬，雪白的脸蛋上浮出小酒窝：

“也不知道是混进来的，还是偷别人的。”

右边名叫凯的男孩想跟着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止住了，可又难以将到嘴边的人话咽下去，硬生生咯住了。

少年脑海中那段挥之不去的记忆再次浮出汪洋，在大脑中循环投影……那一天无法忘记。

八月二十三日，万历一千零二十五年，雷容广场。

“今天是最后一次圣拔，”

雷容广场内，为首戴着高帽的男子利用圣力扩音，向周围宣布道：“还请参加圣拔的14岁男女，来到圣台。”

跟在队伍最后面的，是一名畏畏缩缩的男孩。他衣着破烂不堪，宛若被野兽撕咬过、又像是被人用剪刀胡剪过，整个人憔悴不堪，蓬头垢面，躲躲藏藏，骨瘦如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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