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懂事（2 / 2）

查理坚持道：“我走了，谁陪母亲您？”

这是潜意识说出来的。开口前，仅仅是听到那熟悉的台词，母亲委屈宣泄时的绝望神情就再一次涌入大脑。

“别闹了，查理。”萨莎无奈地笑了笑，将泛黄的纸张递到面无神色的少年面前，如往常一样哄着：“去上学，好吗？”

“我不要。”

查理的神色没有一丝改变，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稚嫩的脸紧绷起来，下意识鼓起腮帮子，眉间浮出一抹阴影。黑漆漆的发丝遮住了照射而来的炎光，有意遮挡少年不舍的内心深处。

这是发自他内心的。没错，不是查理，而是少年本人。

之前也是，现在也是。

为了我上大学，不仅干那种活，还要熬夜兼职？上大学后，自己又没人照顾，哪怕生病发烧，吊着半个生命去服侍别人…这种事情，难道穿越后也要再发生一次？！

试问哪个孩子忍心？

“不去就是不去。妈，你以后出事了谁来照顾您？”查理严肃质问自己的母亲，虽然“质问”二字显得突兀失礼。

“我待在您身边也挺好的。”查理站起身来，双臂自然垂下，只是拳头轻捏：“我以后替你赚钱去。”

她惊了，好像失音了一般，好像麻木了一般，既说不出话，也没有力量，宛如凉了半截的木头站立在原地。

这是查理第一次跟她这么说话。

查理是个没有主见，胆小懦弱，自卑不已的少年。事事顺着别人，也不是很懂事。母亲时常不在家，他也不怎么出过房门，导致他也没有了社交能力。

她为了孩子，操了多少心？！

疲劳的莎夏，先是答应以后每晚服侍村里负责“圣拔”的委员会长。除了获得了明德烈普通居民的伪造身份证，还委托他带查理去参加圣拔。在对方“你孩子参加圣拔会死”的怀疑神情下，将查理带到了“冠石”之下。

仪式过后，虚弱的查理在回家的路上还被村长的孩子嘲弄侮辱了一番，最后还是委员会长把他送回家的，但也仅此而已。

可这就结束了吗？

紧接着，莎夏又托委员会长的关系，和贪图美色的ss线副列车长见了面，用无数日夜的身躯换来一张前往三叶城的车票。

她还找到了老公生前认识的人，后又与塞德本中级学院的一名教导主任相识，当晚便完成了地下交易：塞德本中级学院普通班的名额。

一张前往三叶城的火车票和塞德本中级学院的名额，是靠什么换来的？

一步步走到现在，肉体受到了常人无法想象的折磨，被那些禽兽不如的恶魔当作肆意发泄的工具……如今孩子却要跟自己唱反调？

莎夏紧咬红唇，似乎能滴出血来。本就脏乱的吊带裙在她糟糕不堪的面色衬托下，宛若泼妇，丝毫没有先前的芳华艳丽。她吼着：“查理！

你怎么还是这样？你已经是个14岁的人了。为什么还是这么不懂事？”

“如果让母亲您受苦的话，”查理语气有些情不自禁地激动起来，似乎想要原地蹦起，紧绷的血脉膨胀开来，在瘦弱的臂间胀起：“那我算懂事吗？”

“我不管，你明天必须给我去！我现在去帮你收拾行李！”

“我就是不去！”

知了趴在树梢之间，懒洋洋地伸了个腰，漠视着这对争吵的母子。

砰！

门关了，蜡烛也熄灭了，连同什么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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