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交税69(2 / 2)

妈妈的,一个从三品大员,三言两语就被判了革职抄没,虽说是当了逃兵罪有应得吧,但哪怕就是部堂在,也得顾忌顾忌师出同门,手下留情。

谁知这不知什么来历的林余,拿起关防大印,真是比部堂还狠三分,一点情面都不留了。

他此刻要是跑上去触霉头,林余恐怕都敢借口他无令调兵之罪,直接砍了他。

等等!

这林余…不会是裕王派来的人吧?

早有传言,部堂偷靠了裕王,裕王先是派来谭纶,如今谭纶随部堂去京了,所以又派了林余来。

毁堤淹田被阻,郑、何两府抄家,胡管家死心塌地,如今又毫不留情面地革了王参政……

通了!

一切都通了!

大明朝靠江南士族起家,却又害怕江南士族,当今皇上掌大权之后,更是和江南士族你死我活,好一番争斗。

皇子暴毙、皇宫失火、皇后被烧死、首辅被废,连皇上自己,也差点被宫女勒死……

皇上到底是累了,近二十年都不再临朝,重用江西出身的严阁老,直到如今。

裕王这是,要借助胡部堂,插手江南,与阁老争权么?

沈信越想越是绝望,若真是如此,他此刻跳得跟跳蚤似的,不是找死么!

胡部堂赌了裕王,若赌对了,将来必能进京入阁。

徐阶徐阁老年纪大了,就是当了首辅,又能干几年?

到时候,高拱高尚书与胡部堂又有一番争斗呢。

他此刻可是阁老的人,平乱的功劳越大,越是遭裕王记恨。

等裕王登基,焉有他的好?

倒不如,就听林余的,什么都不做就等于什么都做了,现在混个好关系,将来改换门庭,也方便不是。

沈信越想眼睛越亮,自认为已经看清了这风暴的风眼。

回想一开始的无令调兵,不由得一身冷汗。

急躁了呀。

他感受到右前方宋进勇的目光,便更不敢抬头对视,只端起茶杯,一口一口抿着。

仿佛路边茶摊上一壶茶一盘糕点打发时间的老大爷。

林余见无人再说话,便又看向还跪在地上的张大绪,问道:

“朝廷开征织机税和丝绸税,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张大绪忙答道:

“半个月前。部堂一离开杭州城,织机税和丝绸税就开始收了。”

“何人主办?”林余又问道。

“内阁下发旨意后,由被暴民打死的左参政主办。”张大绪忐忑回答。

“每台织机收税三钱,每匹丝绸收税三分,穷尽杭州所有织造坊,每年也不过数万两银子,怎就弄得商铺关门,织工无业?”林余接着问道。

“这…”张大绪支支吾吾起来,被林余凌厉的目光一瞪,顿时怂了,说道:“

随内阁文书来的,还有一封小阁老的密信。密信具体内容,只有左参政看过,右参政与我只知有信,但都不知道内容。

但征税之时,左参政说了,不仅织造坊,缫丝坊的丝,绸缎庄的绸,也要征税。

除了丝绸,棉与麻,也要征税。

征税比例,明为每台织机三钱,每匹丝绸三分,实则各自上调三倍不止。”

张大绪跪伏于地,身体颤抖,再不想着起来了。

林余回想过去半月,他的工造司,因没收到征税通知,当然就一个铜板都没多交。

这被打死的左参政,是个人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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