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玄狐谜踪7（2 / 2）

此时就他一人未明正身，可他仍不着急，说话时面带笑意。李秘好奇道：“苏绩，你不害怕么？”

“害怕？怕什么？”

“你就不怕我们都离开了，把你留在这屋子里喂狐狸？”李秘是真的好奇了。

以手轻指挂于腰侧的长刀，苏绩笑道：“多谢李大娘子关心，我有刀。”

“你能打得过那只狐狸精？可徐方士有飞剑，他都要去小阁呢！”

虽然李秘压低了声音，但屋子就那么大一点，真是欲盖弥彰。其余几人皆望向苏绩，苏绩笑道：“这个，苏某不是托大，只是认死理。若是我技不如人，打不过那狐狸精，被吃了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呀……”李秘愣了。很快她说：“我相信你不是狐狸变的。若是狐狸变的，一定不会这么说话，一定会想一些话来让我们同情你，好带你一起离开。”

“李大娘子，你是干粮饼子吃多了，心眼子都堵实了。虽然他没有装可怜，可他这么说，你不还是信了他是个人么？”黄娘子皮笑肉不笑地说。

李秘想要反驳，但一时想不出话来。胡大郎此时开口道：“苏绩，你真是叫苏绩？”

似乎觉得好笑，苏绩笑着回道：“我当然姓苏，难道你不姓胡？”话一出口，他忽然明白了，不再多问。

胡大郎不答，又问他：“我听你的说话，确实不是长安口音，也不像蜀地方言。苏绩，你来自何处？”

“河北三镇中有一幽州镇，我是幽州人，”苏绩说。

胡大郎道：“既然你姓苏，又来自重镇幽州，那我问你一个问题试试。当然，只是试试，答不上来也不代表你是狐狸变的，可以么？”

苏绩应了。胡大郎说：“幽州有一苏姓大族。二十多年前，此族中曾有一男子来到长安。那时他已加冠，带着一把宝刀，在城内娶了妻，后来携妻返回幽州。苏绩，请问这位宝刀郎君的妻子祖籍何处？”

苏绩又笑了。“真没想到啊……胡大郎，我现在就答你，太原温，”他说。

胡大郎也笑了，说：“那你应该也不是狐妖变的。”

“那我们四人都不是妖狐变的？”李秘高兴地问胡大郎。

“也许你们四人都是妖狐变的，”黄娘子说。

“那这山里的狐妖可比人多了，”胡大郎说。

徐怀壁开口道：“山脚有镇山兽守着，应该不会有这么多狐妖溜进来。现在外面已经一片漆黑，不便行路。等到了天明，我们就去小阁里先避上几日，再做打算。”

“山主，我们也能一起去么？”李秘问。

“我说的‘我们’，当然是指屋内七人，”徐怀壁说。

四人正要道谢，苏绩忽然转坐为蹲，拔刀插入身下地板。山中潮湿，这里的屋子都是吊脚楼，屋子下支起短木柱。短木柱下是石头底基，因此屋子地板和屋下泥巴地有一段距离。苏绩的刀插得深，屋内几人听到两声“叽叽”，似乎是野兽吃痛尖叫。

“跑了，”苏绩说。他提起刀来，刀尖有血光。

“那狐妖竟躲在屋子下面？”李秘说着，半趴在地上去瞧那个洞。“不好，”她抬头叫道：“起火了。”不用她说，另外几人也瞧见了自门缝窗缝涌入烟雾。地板发烫，上面渗出水珠，滋滋作响。徐抱川踹开屋门，与黄娘子一起护着徐怀壁出了门，四人跟了出去。他们下到院子里，只见对面的东边长廊一片火光冲天。几人回头看向西边长廊，也是如此。“这妖狐是逼我们夜间行路啊。”徐怀壁说，他牵着徐抱川的左手。

“岂止，还要逼我们认人呢！”苏绩说，以刀指向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这时另外几人才发现他们中竟然多了一个人。两个黄娘子看向对方，先是一惊，而后怒意上脸。她们同时伸出右手，从各自怀中掏出一口一模一样的黑的坛子，揭开了盖子。

“抱川兄，你的飞剑，”一个黄娘子说着，将坛子递了过来。

“妖狐，装得可真像，”另一个黄娘子说着，也将坛子往前递。徐抱川和李秘胡大郎等人皆伸出脖子去瞧那两口坛子，不料一个黄娘子突然手腕反转，坛子里泼洒出大片腥臭液体，随即窜入林中。苏绩追了几步，被浓烟逼退。方才围着两个黄娘子瞧的几人躲避不及，身上沾染了不少液体。剩下那个黄娘子收起黑漆漆的坛子，闻了闻衣物上的污迹，一脸嫌弃道：“这应该是狐妖的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