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黑壤城】交谈（上）（2 / 2）

“宁教教士的医疗法术非常厉害，经过他们几天来持续不断的治疗，我的伤现在已经好多了，虽说不上痊愈，但已经没什么问题了。”欧子宁小心翼翼地回答。

柳昀潇不再用开玩笑的语气，“那我来问你，你觉得，你和血狼人部落首领决斗，导致自己身受重伤差点死去，这么做，对吗？”

欧子宁低着头，没有再说话。

柳昀潇把手放在欧子宁的肩膀上，对他说：“我知道你重情重义，你当时想去挽救战士们的性命。这不是坏事，恰恰相反，正因为我们兄弟八个都是重情重义之人，所以才能成为一家人。但是，子宁，你要牢记一件事：你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你是一支部队的指挥官。”

欧子宁不敢说话，柳昀潇继续说：“指挥官是一支军队的灵魂，他的生死决定整场战斗的胜败，而战斗的胜败，能够决定更多士兵的生死。你想过没有，如果那个神秘人没有及时出手相助，你当时必定丧命于血狼人酋长之手；如果你当时战死了，那弓骑营会怎么样？这就不是牺牲几名战士那么简单了，结果一定是全军覆没；如果弓骑营全军覆没，血狼人骑兵得胜回城后，剩下的远征军战士将在黑壤城内被里外包夹，结果一定是被全歼……”

“大哥，我懂你的意思，但我实在没办法看着大家死于血狼人的标枪之下，而无动于衷，我真的做不到……”欧子宁回想起了当时的场景，还在为那些死去的战友难过。

柳昀潇一字一句地对欧子宁说：“子宁，我们当然要竭尽全力去营救险境之中的战友。但在战场上，很多时候，牺牲是不可避免的。今后，你还会领导更多的战斗，你还会看到更多战友在战场上牺牲，你必须明白，失去战友是战争的一部分。”

柳昀潇继续说，“只要我们坚信，战友的牺牲是有价值的，那就要咬紧牙关接受它，然后把这份悲痛化为力量，用在敌人身上。而不是让这份悲痛冲昏了头脑，结果失去了指挥官在战场上最重要的一项素质---理智。”

听到这里，欧子宁点了点头，他知道大哥是对的，“我知道了，大哥，下次我不会再那么冒险了。”

柳昀潇不再那么严肃，他的声音温柔了很多，“还有，我问你，你最后为什么没有杀掉那些血狼人？为什么放跑了他们？”

“当时，他们已经没有再战之力了，而且一个个都身负重伤，我……我实在下不去手。”欧子宁回答。

柳昀潇摇了摇头，叹气说：“你还记得我在战前给你下的军令吗？”

“记得，如果血狼人追击进了鬼草谷，那就要，就要全歼血狼人部队，决不能让一个血狼人活着回到黑壤城，”欧子宁小声复述着柳昀潇的军令，“但是，大哥，他们已经没有作战能力了……”

柳昀潇又叹了口气说：“子宁，在战场之上，仁慈是行不通的，在敌人放下武器投降之前，杀戮才是止战的利器。远征的目的就是以战止战，解救那些受尽凌辱的人类。在战场上多杀一个敌人，在战场之外，你可能就救了十个无辜的人。反之，如果你放跑了本该杀掉的敌人，这些敌人可能就会在下一场战斗中，反过来杀害你最最珍视的战友。”

欧子宁不是很认同大哥的话，他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柳昀潇说：“若敌人是人类，放走几个垂死的伤兵，倒还情有可原。但对待非人类种族，也就是那些妖魔们，我们决不能心存怜悯。他们毫无道德底线，出尔反尔，凶残暴虐，把人类当做俎上之肉。你看黑壤城里那些惨死的人们，他们就是最好的例子。子宁，人类和非人类种族在这个世界上是不两立的，跟他们讲仁义就是自取其辱，唯有除尽这世上的非人类种族，人类才能生存。”

（注：非人类种族，指除人类以外的一切智慧生灵，包括恶魔，兽人，狼人，妖精，鱼人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