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迷梦，邪念41（2 / 2）

随着笑声的响起，他的身形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原本实体的身躯逐渐变得虚幻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侵蚀。他的衣袍开始飘散成丝丝缕缕的碎片，头发也一根根脱落，化为无形的尘埃。

紧接着，他的身体开始崩溃瓦解，如同被烈火焚烧的纸张般迅速化为灰烬。那些灰烬在空中飘舞，犹如黑色的雪花般纷纷扬扬。他的笑声也随着身体的消散而逐渐减弱，最终化为一阵飘渺的回音，在洞中久久回荡。

而此时的公孙晟又是陷入了幻境之中，周围一片血色，就好像有一层面纱，将他的眼睛蒙上，外面的场景如何，看不清楚。

朦胧中，他依稀看到一群人影静静地伫立，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而沉重的气息。突然间，马蹄声如雷贯耳，刺破了这沉寂的气氛，人群之中爆发出低沉而惊恐的呼喊，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猛然撕裂，伴随着液体溅落的凄凉声音。

他依稀记得，在那马蹄声响起之前，似乎有谁的声音在呼啸，那声音如此熟悉，仿佛穿透时空而来——“待我商鞅再度归来，再与你二人共饮那三生血酒！”

此时，那一层血纱悄然掉落，再次睁眼，便见眼前大雪纷飞，却遮不住那满地鲜血。刺目的红与纯净的白交织在一起，是一幅凄美而残酷的画卷。

他认识，那是祖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扼住。

远处城楼之上，坐着几人。那几人衣着华丽，气宇轩昂，他也认识，正是那秦公赢驷，以及那群害他家人的贵族。

公孙晟紧握着双拳，眼中光芒冷冽，心中怒火仿佛要将世界吞噬。曾经那些惨烈画面在他脑海中交织，化作一股强烈的复仇欲望，如同烈火般在他胸中燃烧。

他发誓，要让那些曾经伤害过他和他的家族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他要让他们的鲜血，来祭奠祖父的在天之灵。

什么道义，什么道统，不过是对于他的阻拦罢了。抛了它们，他照样活的好好的，顺道斩除所有曾经迫害过他一家的奸佞小人，两全其美，善极。

眼前，即是复仇的起点，他已经按捺不住杀心了。

可突然一声暴喝，又将他唤出此地，周围还是那般虚无，眼前那位手执拂尘的老者再度出现，再次问起：“你，悟出了什么？”

公孙晟没有言语，他好像说过什么，全然忘了，好像看到过什么，也全然不记得。大抵刚才只是场噩梦，他好似是要回答老者问题。

“你要记得，万物皆虚，万物皆流，变化无常。顺应自然道则，方可生生不息。你一定要记得！”老者见他双眼迷惘，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留下了一句话，随即便消失在了原处。

周围再度变成了最开始的模样，不断在湮灭与重塑中往复，他的心神却再度被勾了去，耳畔想起那红鳞教主的诅咒——

“我咒你友人反目，至亲背离，孤苦一生，永世破镜，紫微星灭！”

迷梦终于醒了。

眼前还是那林间竹屋，心法落在地上，刚才终究是场闹剧、一次静心罢了。

唉，终究是学不住打瞌睡了么？

左手随意一翻，四块书帛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