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故事 尼古拉斯,玫瑰之诗 之五(2 / 2)

“科莫,你还得等等,付钱的人还没来。”科莫笑呵呵地点头等着,望向窗外。

突然,他愣住了,因为有一位非常美丽的淑女学生在对着窗户,好像直勾勾地看着他。

科莫愣住了,盯着那女生看了半天,才发现,原来那个女生是在对着玻璃的反光照镜子——克莱尔!

原来是雷蒙德听说有巴比伦的男孩子来,特意让克莱尔盛装打扮,要给他个下马威。“真是的,你们好幼稚,克莱尔为什么要答应你?”“要到人家地头去混的话,输人不能输阵!”

温斯洛医生敲门:“斯图亚特先生,你答应过的,给我当苦力换取对你朋友的治疗!”

“哎——Nick,我走了,留你去接药。”“ok,是威尔搞定药的事情对吗?你们在哪儿碰头?”“蔷薇之所的草坪上。”

科莫正愣着,克莱尔已经袅袅婷婷地走进来了。

威廉站起来:“我来介绍,克莱尔-斯图亚特小姐,我们可爱的赞助人;巴比伦的科莫-虞侯-周。”科莫也腾地一声站起来,脚撞到了桌子,满脸通红——但是他有点自卑地捏着裤缝——他的脚轻微地有点跛。

克莱尔听到科莫的名字,吃了一惊,“科莫-虞侯-周?”

“克莱尔小姐,我跟你提到过他的名字?”威廉有点奇怪。

“不,有人要我自称是你的女朋友。”克莱尔道,希望唤起科莫的某些信息。但科莫脸更红了。克莱尔看他没什么反应,只能掏出脖子上那串黄金的项链:“你认得这个?”

科莫的眼睛像是饥饿了很久的老鹰,突然看到了地上的兔子,眼中放出几乎是饥饿的光,他顾不得初识的礼仪,几乎是冲上前去握住克莱尔的手:“是谁给你的?!主人在哪儿?!告诉我!”

克莱尔被弄得莫名其妙,她不知道科莫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你认得这串项链?”

科莫点点头,他伸出手,手腕上是一串纯金的串珠,上面缀着一个一模一样的家徽。那是一个篆体的“虞”字。

克莱尔有点脊背发凉,尼克告诉过她,当初来银京都上学,家里人都不同意。——但既然让自己找科莫,那科莫应当是可以信任的,但为什么气氛会这么奇怪呢?

“好,我带你去见他。”克莱尔说。

威廉没问道自己想问的话,也一头雾水。站起来跟着克莱尔一起走向他们约好的碰头地点,蔷薇之所前的板球草坪上。

球门旁边,Nick百无聊赖地靠在门杆上,看到他们一行人,抱怨道:“好慢啊你们!”

但是随着来人的靠近,他有点疑惑的表情逐渐凝重——他看清了科莫的脸。于是,他脸上那种轻松的漫步精心的表情冻住了,双手抱胸——这是一种防御和随时准备逃跑的姿势。

但是他不能跑。

而科莫也认出了她。

科莫脸上那种欢乐的表情逐渐消失,像被冰冻住,露出了一种震惊,科莫不可置信地道:“Cecilia?”

“你认错人了。”尼古拉斯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快步走开。

科莫追了几步,但由于跛脚明显追不上,他大口喘着气,露出他们姐弟俩发怒时如出一辙的那种,像狼发怒时鼻子会皱起来的表情:“cecilia-虞侯-周!你给我站住!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你看看我的腿!是谁,造成了今天!是谁,把我从船上推了下来!”

Nick的背影冻住了。她不能逃避了,做过的事情,造成的伤害,无法挽回了。

她抱着手臂,缓缓转过身。

但更让她吃惊的是威廉-赫克托尔的表情,他不知所措地喃喃地抬起眼睛:“Nick,他叫你什么?科莫为什么会认得你,他为什么叫你Cecilia?”

这下轮到科莫吃惊了:“你们认识?威廉,你认得我姐姐?”

“姐姐?你说Nick是你姐姐?”

“Ci?怎么了?”克莱尔冲到Nick身边,“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吗?”

克莱尔的称呼一下子就可以确定了,威廉不可置信地望着克莱尔:“克莱尔小姐,你早就知道,Nick是,是女孩?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圣诞节,Nick到多乐庄园的时候……”

威廉-赫克托尔绝望地吼了一声,艰难地问:“雷蒙德知道吗?”

“威尔你问这个干什么?你要去举报我吗?”

“够了!”一向最冷静克制和温文尔雅的威廉-赫克托尔爆发出一句忍无可忍的低吼,“不要叫我的名字——Cecilia-虞侯-周,Necholas-Grey-sukhoi!无论你是谁——你根本就不认得我。”

“comeon——威廉-J-赫克托尔,我当然认得你!你的床就在我隔壁,马布里记不住电码,你晚上敲墙的密语都是我给你翻译的好吗?!”

“oh——不!”科莫捂着头跪倒在地上,“你们,你们还住一起!”

“住隔壁!”Nick不知道她还在坚持什么。

威廉-赫克托尔突然荒谬到笑起来,他抬起头,以一种极度荒诞的态度,眼睛里已经有了泪水:“Nick,不要再嘲笑我了。一切原来都是我自作多情,——你能相信吗?我的未婚妻,为了逃避和我的婚约,从巴比伦千里迢迢逃到银京都,逃到我隔壁寝室,跟我最好的朋友,一起睡了两年!我一向重视名誉,Whatashame!——而我还为了照看他和你换床。

——还因为你身上的味道一整晚都睡不着觉。

是我疯了。

是我以为我爱上了一个男孩子,我决定永远不说出来。”

永远最理智,最克制,最温暖,永远站在他们这边的威廉,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极度克制的威廉,汹涌的情感像决堤的洪水,眼泪顺着他通红的眼睛一串一串地淌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遵守了一切的约,神的和人的,为什么你们还是更爱他——为什么连你的心也属于他。”

他绝望至极,转头走开了。

北海公爵家的二公子,原来名字叫做威廉-赫克托尔——为什么,她从来没有问过呢?她那时候只是想逃跑,对方是谁都不重要了。

可为什么偏偏是威廉呢?

克莱尔大叫道:“威廉,我哥哥他不知道!他什么也不知道!”

威廉一边回头一边流泪,他努力咬着嘴唇,一个无奈的笑:“可是Nick自己知道。”马布里说得对,爱情是排他的,我要你第一个看见我,我要你只看见我。

当还是友谊的时候,友谊也会有嫉妒。可是威廉总是以很好的秉性,柔和地调节于二人中间,并且温和地退隐自己的光芒,甘心站在Ray后面的第二位——其实很多时候可以看出来,如果没有威廉的努力,四人团体不会结合的那么好,尤其是他们三人还更加中心化一点——但一旦演化成爱情,占有欲、嫉妒和排他性都变得十倍百倍地激化。原来是稳定的三角友谊关系,变质成爱情之后,威廉和雷蒙德这条边,就先崩了一半。

(威廉这位同学就是失去的时候才觉得好的类型。)

“药呢?!——这,这是怎么了?”后知后觉的雷蒙德冲到草坪上,看到地上颓然坐着的科莫和抱着球门杆双目无神的Nick。

“怎么哭成这样了?威尔呢?”雷蒙德蹲下来,像安慰小孩子一样,去擦Nick脸上的泪痕。科莫一看就明白为什么威廉那么伤心了,他暗暗地想,如果是我,在他面前也会自惭形秽而毫无胜算。

被神偏爱的少年啊。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难道是因为把药的玻璃瓶都打碎了吗?”Nick以前一直很好强,是个倔驴子,Ray第一次看见Nick哭成个泪人,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安慰他还是逗他。

Nick揩干脸上的泪痕,拎起科莫手中的箱子,朝温斯洛医生的办公室走去。

克莱尔跪在地上:“Ray,你就是个傻子!”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