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29（2 / 2）

林姗顿了一下，神秘地说：“不管你做不做，你都保证，不告诉其他人，可以吗？”美慧说：“好的，你放心，只要你交待过，我绝不会说出去。到底是什么想法，这么神秘？”

林姗说：“我俩合作开一家体育用品公司，但以你的名义注册，你负责明面上的经营，我负责拿订单和幕后管理，利润我们平分，怎么样？”美慧问：“你不上班了？”林姗笑了笑，说：“我当然正常上班。”美慧这才反应过来，问：“是不是像电视和新闻里的那样，你的身份不方便，想以我的名义帮你注册一家公司？”

林姗笑着点了点头，说：“是的，我不方便注册公司。”美慧说：“如果你真想做，我帮你注册就行了，你自负营亏，我真没那份精力去经营，并且我也没有资金投入。”林姗说：“注册资金我筹备，拿到订单再去订货，资金周转只需三五个月，我周转得开，没有任何风险，也不需要库存。”美慧问：“去哪儿拿订单？这种市场没有技术门槛，应该比我跑业务更难，得完全靠关系吧？”

林姗神秘地笑了笑，说：“订单我负责，所有需要出面的事情由你负责，愿意合作吗？”美慧说：“你可以雇个人帮你打理，给她开工资，三四千应该就有人干，何必找我？”林姗说：“刚开始，不知能拿多少订单，如果少，我俩就能做，反正我的空余时间挺多，雇个店长每个月都得开工资，还得租店面、配办公设备，成本也高，关键还不放心。”说完，林姗补充说：“虽然你现在挺忙，但如果拿不到订单，这些工夫都是白费；如果我拿到订单，就意味着有确定性收益，这个时候，你就可以先做我这边的工作。其实，这两份工作一点儿都不冲突，还能为你增收。”

美慧被她说得心动，说：“让我再考虑考虑。只是，如果我们五五分，我没出到多少力，受之有愧。”林姗说：“你受之无愧，明面上事情也不少，前期还麻烦你去注册，每个月还要做帐报税什么的，这些你都有经验，我也放心。”美慧说：“你说得我都动心了，我再考虑考虑。只是，你准备怎么拿订单？客户定位到什么人群？”林姗说：“现在大家都重视健康和体育锻炼，我们单位每年的工会经费大部分是买体育用品和运动服，我现在终于熬到我们单位的工会干事，我和工会主席关系不错，他经常让我去采购，这些单自然就落在我手里。另外，宋书凯那边的关系，我也可以去争取，看在他的面子上，我想他们多少会给我点小单。”

美慧说：“宋书凯未来前途一片大好，你不怕被人举报，影响他？”林姗说：“放心，我会看人的。”美慧问：“你这个想法，宋书凯知道吗？”林姗说：“不知道。这种事，他不知道，更好。”美慧说：“林姗，我觉得你要好好考虑，别因小失大。你工作稳定，宋书凯前途大好，你们家庭幸福，又不缺钱，有必要挣这种钱吗？钱是挣不完的，但这事如果被人揭发，你和宋书凯的前途肯定会受影响，不值得。”林姗说：“我已经就这样了，没啥前途。再说，这种事情，多着去了，你是少见多怪。现在这社会，就是吓死胆儿小的，撑死胆儿大的。”

今天的林姗，让美慧感到很陌生，她一时难以适应。以前的林姗，虽然现实，世故，但大家都是俗人，谁不希望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嫁一个好老公，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林姗凭着大伯是陵江市公安局领导，才有现在这份稳定的工作；因为有了稳定的工作，才找到了宋书凯，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但现在，她什么都有了，却还想凭着权力获取更多的利益，而这种利益可能会给她甚至她的家庭带来巨大风险，她就不赞同，更不理解了。现在，她和宋书凯的感情到底怎么样？她总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她不知道该如何和她继续交流，于是，低下头，装着喝汤。沉默了一会儿后，她们的话题转移到了美食。

吃完饭，美慧抢着买了单。接下来，按照林姗的安排，她们去做美甲，林姗还打算做美瞳线。早上，林姗提议时，美慧一方面觉得她们难得相聚，另一方面是好奇和爱美，所以，兴致盎然地附和。但午饭后，美慧因为有太多的疑惑，有些心事重重。

走在路上，美慧装着不经意地问：“你每个月花在自己身上的钱大概是多少？”林姗说：“没算过，有多有少吧。”美慧又问：“你的工资需要用来养家吗？”林姗说：“以前会，现在不会了，我的钱我自己花，他的钱养家。”美慧羡慕地说：“你真幸福！”林姗说：“有什么幸福的？他的工资攥在他自己手里，又没交给我支配，儿子是他宋家的，凭什么我要辛苦挣钱为他养家？”美慧感慨说：“关键还是他有条件，能养得起这个家，你才能这么潇洒，自己挣钱自己花。”林姗没有说话。

美慧想，林姗每个月工资才五千多，而她这么高的消费，即使不用她养家，应该也不够花，所以才这么强烈地想挣钱。只是她不理解，都活到这个年龄，孩子又这么大了，有必要这么爱美吗？毕竟只是工薪阶层，又不是真正的富人。并且，那个美瞳线，听林姗说，是用针刺睫毛根部，听着都吓人，冒这么大的风险，值得吗？

在林姗的带领下，她们来到林姗常来的美甲店。店老板小姐姐热情地迎上来，安排她们躺下后，就给她们介绍美甲的产品和式样。林姗挑了款奶咖拼色版，美慧看了效果图，小心地提出意见：“会不会太夸张？”美女老板赶紧说：“一点都不夸张，既冷艳又高级，还特显手白，姗姐很有眼光。”美慧见老板这样说，也就没说什么，开始为自己挑款式，选来选去，她最终挑了款最亲和低调的裸粉色。美女老板也赶紧夸她眼光好，这款非常适合她的肤色和气质。

因为林姗是常客，老板亲自为她服务。她们边做美甲边聊天，聊着聊着，老板问：“姗姐，美瞳线考虑的怎么样了？要不要做？放心好了，我家店里每个月做一二十个，我做了好几年，技术你绝对放心。上次你不是看过那位顾客吗？效果不错吧？眼睛比她不做有神多了。您的眼睛稍稍有点小，又是单眼皮，如果做了美瞳线，绝对漂亮很多。”

林姗看着美慧，说：“美慧，你说我适不适合做？”这种情况下，让美慧怎么说，她只得说：“看你怕不怕，我是不敢做。”老板看了眼美慧，赶紧说：“姐，您是双眼皮，眼睛也不小，可以不做，但姗姐做了，肯定比不做漂亮。”林姗听她这样对比，说：“那就做吧，你亲自给我做。”老板满脸荡着笑意，说：“那当然。姐，您放心，绝对漂亮，不漂亮我不收您钱。”美慧问：“做这个要多少钱？”老板说：“原价1300元，姐是我们的会员，打八五折，折后1100元。”美慧心想，以林姗的消费和收入，难怪她在想其它门路挣钱。合不合作？如果合作，对她当然是有利无害；但如果出事或暴露，对林姗和宋书凯却是一场灾难，如果被宋书凯知道，或者影响到宋书凯前途，会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感情，甚至他们的婚姻？美慧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很为林姗担心，甚至感觉林姗在一步步走向悬崖。

做完美甲，美慧就在旁边陪着林姗做美瞳线。她看着都心惊胆战，生怕那个美容针刺到眼睛里，但因为上了麻药，林姗倒没啥感觉。一个多小时后，美瞳线做完，美慧仔细看，的确比没做之前漂亮。美慧这人说话实在，听美慧这样说，林姗很高兴，反复照了半天镜子，才付钱出了店。

美慧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多，就建议去吃饭。找餐馆时，美慧问：“要不要打电话让书凯过来一起吃？我把你霸占了一天，挺不好意思的。”林姗说：“有什么不好意思，他巴不得我不烦他，不知有多高兴。”美慧终于问出了藏在心里的疑惑：“林姗，你们感情没出什么问题吧？”林姗低下头，看看地板，边走边冷冷地说：“大家各玩各的，能有什么问题？”犹豫了几秒，美慧说：“我怎么听你这话，有点不对劲？”林姗依然那种口气，说：“有什么不对劲？现在中年人的婚姻，不都是这种状态吗？”美慧说：“没有吧？”林姗冷冷一笑，没有说话。

那顿饭，她俩吃得很沉默，美慧努力找话想打破尴尬，但都是没说两句就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