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离开（2 / 2）

对此，萨满只是一声苍老的叹息：“我是看着雪柔那孩子长大的，从我本身出发自然是不希望这孩子受委屈，但身为一个部族的萨满，就要放弃自己的私欲，为整个部族上下的大局考虑。”

听到这里冷星辰明白是萨满在对自己辩解，可是萨满后面的话，将让他听得有些云里雾绕了，只听萨满接着说道。

“至于你问的，我只是提出一个可能，我想尝试打破某种宿命，但可惜这种对于雪柔来说还算不错的可能，还是被你意外改变了，现在有些东西似乎又回到正轨。”

面对萨满有些自我矛盾的言语，冷星辰追问雪柔是不是还会有意外，但萨满却是摇头不发一言，见此情形，冷星辰觉得萨满是危言耸听，目前部族没有什么大的隐患，再加上自己的存在，雪柔能有什么意外？

目前要紧的还是明年六月参加那达慕拿到藏原血花医治拔拔拓的事更重要，今天来找萨满想要代拔列兰部参加那达慕的事，已经得到了萨满本人默许，冷星辰打算离去。

但就当冷星辰走到大帐门口，想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我汉人的身份代表拔列兰部会不会有问题？”

而萨满却是笑的意味深长，她说：“没问题，毕竟从某种意义来说，你也算是我半个徒弟。”

冷星辰离开了，望着少年消瘦的背影，萨满转头看向屏风隔断处出来的少女，叹息一声。

“放心，他已经走远了。”

雪柔沉默了会，然后抬起俏脸，贝齿咬唇，像是决定了什么，柔声道：“萨满，我想选第二个可能。”

萨满跟冷星辰说过，她当初其实给了雪柔两种选择……

“你要明白那些后果。”萨满宽大的衣袍下，露出手臂，只见那只本该充满褶皱的胳膊却是异常白皙细腻，雪白皮肤下甚至都清晰可见条条经脉，但细看之下，整只露出的手臂上竟是结满了冰霜。

拔列兰部祖神为冰霜。

“我……知道的，我会当好萨满的，这样我就不会再拖了阿爸跟阿哥了。”感受着面前老人浑身撒发的寒冷，雪柔却留下了滚烫的泪水。

“唉……”一声重重的长叹响彻空旷的大帐，萨满闭上了眼，满脸疼惜与不忍，但是闭眼前她那仿佛冰山般沉静的眸子闪过一抹癫狂与火热。

雪柔是与祖神最契合的，她一定可以做到的。

迁徙到更寒冷的东北边后的拔列兰部，短时间之内没有了匈奴人的威胁，粮食也算充实，就这样渐渐恢复了以往的生机，时间也快速流逝，转眼就到了第二年，从元朔六年到了元狩元年，冷星辰已是十五岁。

元狩元年四月中旬，冷星辰离开了拔列兰部，只留下一封信告知拔拔拓要去参加那达慕，看完书信的拔拔拓躺在床上百感交集，憔悴蜡黄的脸上最终留下浑浊泪水，孩子长大了……

但随后不久的消息，却让拔拔拓愁容满面，那就是在冷星辰走后没几天，萨满宣布了一个轰动全族的决定，雪柔成为了萨满的徒弟，也就是下一任萨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