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少年意气（1 / 2）

翌日，清晨。

冷星辰放羊走后不久，雪柔就被莫名其妙的被人叫到萨满穹庐。

作为拔列兰部实际首领，萨满的穹庐宽敞明亮，其毡帐内纹饰着雪柔似懂非懂的神秘而诡异的符号与经文，一如少女此刻茫然无措的神情，她看着账内几位族中长辈和那一脸得意的马其古，不知道高处坐落着的那位一脸慈祥的老婆婆，突然召自己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身着普通棕麻宽松长袍的萨满，看着场中孤零零的站在那的少女，满目慈祥，一声轻叹，恰在这时，马其古旁边一位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咳了两声：“今天请大家来此，是来商议请雪柔嫁于我儿之事。”

此话一出，雪柔顿时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眸，同时场中也响起了哗然之声，一位族中辈分较高的老人，这时出言反驳道：“这事不合规矩，雪柔是族长之女，族长没有在场，怎么能……”

这位老人话到此处，便被马其古的父亲打断道：“那叔我看你是老糊涂了，拔拔拓虽没在，但是萨满大人在呀。”

随着马其古父亲话语落下，那位老人悻悻地看了眼高座之上的萨满，终于闭嘴不言，在场其他一些声音也都消失了，唯有马其古父亲独自侃侃而谈：“我们族长的情况大家都是明白的，从大局来说也只有我儿才能配得上雪柔。”

“不行不行！”雪柔红着眼眶无助地摇头，她可不想嫁给马其古这种讨厌的家伙，萨满一言不发的高高在上；马其古父子的得意；以及几位族中长辈的欲言又止的沉默态度，这一切都让雪柔害怕，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上次给姑夕王上贡时，匈奴人那边对咱们这边擅自收留汉人的事情就有所猜测，大家清楚，万一这事泄露……”马其古父亲看着雪柔淡淡道，后面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大漠之上匈奴势大，而柔然族自己的王族却逐年衰落，不足以庇护那些弱小的部族，于是近些年来不少柔然部族都会向匈奴上贡，拔列兰部自然不能例外，马其古的父亲正是负责向左贤王麾下的姑夕王上贡之人。

雪柔闻言俏脸一片惨白，她紧紧咬着唇，她不敢想象消息泄露给匈奴人的后果是什么，她觉得自己很笨猜不透大人们复杂的想法，为什么柔弱与善良就一定要被践踏，为什么呢？

她感觉四周一片寂静了，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了，这一幕似曾相识，像多年前很多族人背地里指责她克死了自己母亲，天煞孤星，只不过这次的眼泪更加滚烫。

萨满慈祥的面目在此刻看来更像是带着一张面具，没有半点温度，这位老婆婆这时开口道：“雪柔嫁于马其古有人反对吗？”

在场众人无一开口反对，在他们看来先前萨满的沉默就已经代表了态度，在信奉冰霜为祖神的拔列兰部，萨满就是天，没有人敢反驳其威严，族长都不行，马其古父子看着这一幕好生得意，尤其马其古更觉畅快，他离族长之位更进一步了……

“既然无人反对，这件事……”萨满缓缓开口道。

雪柔低下了头，茫然的思绪仿佛回到了几年前，她第一次见到星辰哥哥的时候，冰天雪地里的他奄奄一息，于是小姑娘对着少年伸出了手，可是今天谁又能对她伸出手呢？

“我反对。”

就在这时，一道少年清脆的声音响起，瞬间让雪柔抬起头眼泪再次溢出，一个身着裘衣的清瘦少年径直走到她面前将其挡住，冷眼看着大帐内的众人。

“你反对？”萨满转过头来，视线落在冷星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