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莱茵的守护者（1 / 2）

“你的命价值几何？”

此言一出，霍夫曼双腿顿时就软了，他险些摔倒在地，幸亏双手按住了办公桌，勉强撑住了身体。

这个问题，已经暗示了自己马上就会掉脑袋的事情。

霍夫曼感到发自内心的绝望，在他的双眼中，一切都变成了黑白的底色，但他不能就这么放弃，只要还有一丝生的希望，他就要抓住。

“我会证明自己生命的价值，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似乎是料到了霍夫曼会如此发言，少女轻描淡写地予以回应。

“那你明白【塔】的含义吗？”

这是个考验，霍夫曼不敢随便回答，他低头揣摩着少女的心意，小心翼翼地挤出几个字。

“属下，不太明白。”

话音落下，霍夫曼感觉到少女冷彻的视线降临到自己身上，他压住呼吸声，不由得把攥紧了的拳头按在胸口，压制自己止不住颤抖的身体。

少女将手轻按在由上好的木料制作的华美长桌上，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

她的声音冷清且缓慢，一字一顿都十分清晰，每个音节都沉劲有力，像是一把精巧的手术刀，凌厉地抛开表皮，一刀一刀地剜在霍夫曼的心口。

言语就像利刃，爆发少女轻描淡写的点出了这座城市最关键的事实。

那是人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愿承认也不愿意接受，却早已习惯了的真相。

“白塔，就是莱茵的守护者。”

少女的声音中不参杂任何的情感波动，她仅仅是毫无感情地陈述着。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友好的，白宙黑星带来了大量的能源，带来了超凡的特异性，但上天的馈赠从不是免费的。”

“人们总是安于享受，却忘记苦难，把和平的生活当成理所当然，却不懂得感恩，忘却了活着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

“一百年前的白宙黑星，五十年的律法战争，两大灾难摧毁了这颗星球上70%的地表，让星球变成人间炼狱。在这生灵涂炭的大地之上，一座座塔横空出世，像是救世的明灯一样照亮了世界，将黑暗与阴影驱逐，以自己的光芒庇护着幸存者们。”

“因为塔的矗立，你们才有安稳生活的权利，才能拥有自由的意志，才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难道局长的位置坐得太久，让你忘记了这座城市——莱茵能繁荣这么多年的原因了么？”

“你最近似乎有点松懈了啊。”

空间仿佛在房间中凝固了，彻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

霍夫曼的头一低再低，他不敢还嘴，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心惊胆战地等待着少女降下的决定自己命运的审判。

只要稍微让白塔的爵士大人感到不爽，自己的脑袋一定会瞬间落地。

房间出众的隔音效果在此刻起到了反作用。暴雨在窗外轰隆地落下，房间内却静的出奇。

短短的几秒钟，却显得格外的漫长，让人难以忍受。

汗水让霍夫曼的衬衫完全湿透了，他整个人感到刺骨的寒冷，却止不住地出汗，身体里的水分飞速流逝，他感到喘气都有些吃力。

终于，这几乎要把人压死的窒息的气氛中，少女再度开口了。

“白塔成员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被杀害，而你们这么多天了还没有个结果。要知道，看家护院的狗如果一直咬不到小偷，那它就没必要存在了。”

少女顿了顿，原本冰冷的语气中流露出几分嘲弄。

“过于老迈，过于软弱的狗都是没有能力咬人的，他们早该退出舞台了。莱茵是以人为本的城市，失去了利齿的狗，就该好好休息，不是么？”

霍夫曼瞬间就明白了话外之意，这是白塔给的台阶，自己可要好好接住。

于是，霍夫曼立刻开口。

“请您放心，属下立刻对内部进行严格的整顿，确保警员队伍里不会再有任何老弱病残。”

看上去只是表明决心的官话，但双方都知道这不是虚言，马上就要有不少人因为这句话失去工作，被踢到下城，甚至迎来更加悲惨的命运，这一切，都是霍夫曼为了自保而献给白塔的祭品。

“那就这样吧，霍夫曼，证明你们还有成为狗的价值。”

“是！”

此话一出，凝固的空气终于开始重新流动，霍夫曼感觉自己的命终于又属于了自己，他恭恭敬敬地对少女三叩九拜，随后麻溜地从自己的办公室‘滚’了出去，生怕少女对自己的脸感到厌烦。

白发少女漫不经心地扫过奢侈的办公室，将目光停留在摆放于窗台上的国际象棋上，棋盘上是一局残局，白方的皇后已经走投无路，而死局之下，却藏着逆转的一手。

这时，少女头发之下的通讯器响起，里面传出了一个听上去要比她大上五六岁的女人的声音。

“【伯爵】陷落呼叫【公爵】蔑视大人，已确认三名死亡的白塔员工丢失的灵装信息，是F级灵装，帷幕手册。”通讯里的女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打着呵欠。

“F级？”

“是啊，蔑视大人，只是区区F级的灵装啊，居然让我们‘白之界限’亲自出马，吾王还真是小题大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