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王座（2 / 2）
文道斯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说，而凯恩明白了其中深意。
“可是，您的试验不是已经成功了吗……还有必要吗？”
“是反抗军做的。”
凯恩没有再言语，露出了苦涩的笑容，而后，冲着餐厅内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们举起了枪。
命运就是这样，无可避免，无法预料，却注定到来。
‘砰’‘砰’‘砰砰砰’
身体倒地的声音接连不断地响起，餐厅的安保人员冲入场内，安静地在一旁看着。
这是方阵集团的餐厅，这里的所有服务人员，都会成为反抗军暴行的证人。
反抗军啊，是被甘草棒杀手所激励，所以开始了激进的报复行动——这么编就行了吧。
等白塔发现的时候，他们高层的记忆可能已经被洗的干干净净了。
滚烫的鲜血从人们的体内迸出，汇聚成细流，顺着地板蔓延，一路延伸到凯恩鞋边。
血液汇成的小溪冒着温热的蒸汽，蜿蜒曲折，仿佛一朵绽放的玫瑰花，在地板上形成一幅美丽的图画。
枪口的火光之中，映出了凯恩的脸，他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鲜血顺着嘴角淌下，落入了小溪中，交融到一起。
他感觉自己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眼中有什么晶莹的东西挤满了眼眶，让自己看不清客人们的身体，手指变得僵硬，胳膊也开始颤抖。但他没有停下，继续扣动着扳机。
这就是，当执行人的价值吗？我真的，是为了做这种事才当执行人的吗？
在枪口指向隔壁的时候，他注意到那里空空如也。
他可以告诉老板，有对小情侣不知去向，但他将话咽了下去，憋到了胃里。
隐约之间，凯恩想起了入职的时候，他似乎听过事务所内资历最老的一级执行人说过。
“我们执行人存在的意义是为了解决世界上的种种问题。”
“所以，不要让我们自己成为问题的根源。”
可是……自己只是三级而已，上面还有二级，一级，甚至数字九级更上一层的，有着专属名号的特级执行人。
对于世界的顽疾，特级执行人都是行走的传说，他们都无能为力，何况自己。
那么，如果比特级还强的人呢……凯恩忍不住胡思乱想，不自觉地轻声念出了一个词。“王座……”
人类历史上最强大的个体生命专属名称，宛若神明的存在……
据说有一个超凡的王座级执行人，曾经和无名的欺诈师一起，将整个世界……
呵，传说罢了，只是某些人编出来忽悠人的吧……但如果，传说是真的就好了，那样的话，世界也不会这么烂吧。
白塔也好，文道斯也好，包括心甘情愿当走狗的自己，都烂到家了！
我们都该死啊。
凯恩萌生出一个离经叛道的期盼，他发自内心地祈祷着，祈祷那对成功逃出餐厅的小情侣能够免于记忆清除，曝光文道斯所做的一切。
……
凯恩并不知道，他的祈祷确实生效了。
远方的大楼顶端，侦探二人组确实听到了一切，也确实记住了一切。
“原来如此，方阵集团拥有消除记忆的武器，他们想要帷幕手册，同时计划着杀害外交官诺克兰，嫁祸给不存在的反抗军组织。”休息片刻后，侦探的状态恢复了大半，只是还是有点虚弱。
在他身旁，芙兰已经解除了特异性，但红黑色的雷光没有完全消失，还在断断续续地闪烁着，残存的电流在她衣服的表面游走，让她的衣角与裙角都反重力般地上扬，电流与闪电交缠在一起，发出噼啪的响声，每一次碰撞，都在女人的身边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空间扭曲。
女人脚上的运动鞋冒着焦黑的烟，静静燃烧着，鞋底已经被完全磨烂，黑的像一块炭。
看过超级英雄电影的一定能理解的吧。有个英雄叫做闪电侠，还有个叫快银，他俩的特点就是速度特别快。芙兰的超频可以达到相似的效果，但也比那两位有更大的损耗，没办法，她毕竟不是漫画里的超级英雄。
“唉，才用了几秒钟，我肚子又饿了，能量消耗的太快了啦，鞋子也磨坏了，这可是名牌哎。”
芙兰心疼地看着烧焦的运动鞋，抽着鼻子，眼睛里险些掉出小珍珠。
超频和直至彼方一样，都芙兰的能力，且不是她唯一的能力。
按理说，一个人只有一个特异性。但有极小的概率会让人的特异性有着多重效果，该现象很稀少，但不是没有。
而芙兰并不是万中无一的天选之子，她的复合特异性则是抢来的。
执行人存在的意义是解决世界的问题，而想达成这个目标，靠数量是做不到的。
因此，执行人协会暗地里展开了一个项目，他们进行了无数次的实验，经历了无数场的选拔，最终，一个女孩脱颖而出，成为了容器。协会动用了全部的资源，最尖端的技术，将四个特异性融合到一副身体中，并决心让女孩成为有史以来最强大的生物。
一个可以配得上【人类进化的终点】之名的超人。
她会沐浴着鲜血，坐在绽放着杀戮与战争的王座之上，成为协会最锋利的利剑。
然而，容器觉醒了情感这种拙劣之物，纯洁的白纸被染上了墨色的污点，最终舍弃了王座，跟着罪愆如山的欺诈师一同踏入了黑暗。
“为了救你，我可是【超频】到了0.8倍的光速哦，给我感恩戴德吧，夏尔诺斯！”
“不叫我三船渡厄了？”
“表达不满的时候，要直呼大名！我饿了。你怎么表示啊。”
“好吧好吧，我们去找个其他的店再大吃一顿吧。芙兰。”
“你请客。”
“知道啦，芙兰你真抠门，就知道压榨我的钱包。”
朦胧的月光下，两人拉钩约定。
“对了，你还得给我买新的鞋子！”芙兰拖着那勉强挂在脚上，几乎只剩下一层皮的运动鞋踢了下侦探的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