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蝼蚁的选择（2 / 2）

圣女身躯消失的无影无踪。

仅剩头颅，依旧高悬于天，浸满鲜血，与森荼对视。

仰着头，与圣女相互对视。

森荼似乎从其眼中看到了一丝嘲弄。

嘲弄他一直以来的努力。

嘲弄数不清挑战者的前赴后继。

嘲弄眺望长空的蝼蚁。

蝼蚁也配选择自己的命？

后悔了，早知如此必拿苹果进来炸烂她眼睛！

“呸。”

森荼朝脚下的血塘吐了口痰，然后弯下腰，手一捞。

“原汤化原食，尝尝痰的滋味吧！”

将化着痰的液体朝头颅一抛，液体均匀的铺满悬空的脑袋。

“你当我会惯着你？”

这一刻，庙殿里寂静的吓人。

观察了下，发现原来是血泪不再流淌，没了水声。

森荼自感好笑：“就剩个悬在天空的脑袋你装什么大尾巴狼？”

说完，他又是一吐，一抛，又一摊水渍撒到圣女脸上。

等了一会，见圣女没动静，森荼失望地叹了口气：“就这？”

“表情那么嚣张，我还以为你的手段也很犀利呢。”

他叒一次弯下腰，蓦然，他脖颈一转，看向侧面被黑暗笼罩的地方。

披着黑袍的身影凌空瓢来。

它背对圣女，漂浮在半空的躯体不住颤抖，似乎一次次地想冲回黑暗，最终却缓慢而坚定地越飘越近。

打量了几下，森荼眯了眯眼。

是炬火人，带头的。

离圣女像越近，黑影的漂浮速度越快，身体抖动幅度越小。

它开始转向。

“是你把它叫来的？”

圣女没有回应，炬火人也没有冲下来朝他挥击。

罪魁祸首、最终目标，此刻彻底揭露。

保持着弯腰姿势，森荼抬着头，除却一开始时看了两眼炬火人，剩下的时间里，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圣女孤悬的头颅。

她有恃无恐……为什么？

思索间，森荼感到一道目光牢牢注视着自己。

他侧过头，表情突然凝固。

圣女头颅的一侧，漂浮在半空的炬火人，此刻终于完整转过了身，让森荼看见了它的全貌。

看见了那个除却一开始入场时曾一瞥，此后就一直被它遮掩在背后的表情。

那副脸一如既往，长得如向导模样，只是双眸血红。

这双眸此刻留着血泪，面容雕攥着悲戚，似是将它的凄苦全都雕攥了上去，以此诉说它人偶般的一生。

被挂在屠宰台上的猪，眼见它就面露怜悯。

以脸抵地的奴隶，瞧到它会咧嘴大声嘲笑。

猪被屠宰舍去身的自由，奴隶卑微被掠灵魂自由，而对它来说，身与魂的自由皆与它无关。

灵魂与肉体早已被它贱卖出去，留在这里的，只有一副在履行债约的可悲空壳。

或许它一开始抗争过，但现在的它已不再作任何反抗，尽管它的肉体都仍在下意识抗争……它接受这一切。

平静而空洞是它仅存的念，这念透过眼眶，落入森荼眸中。

但这不是令森荼色变的理由。

在那窗中，他看到了未来的自己。

看见了千千万万挑战者的最终宿命。

从他踏入庙殿那一刻，就已然预订好的最终结局。

他又一次看向圣女像：

“我只是想平静的死去……连这都是奢望吗？”

炬火人的黑袍猎猎作响。

平静而空洞的眼眸合拢，它昂起头，苍白的骨尖从紧裹的黑袍中露出一角。

苍白的剑风从天垂落。

又一摊水渍撒上半空。

大殿重归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