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直看着（2 / 2）

老莫说过一句话，叫什么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跛了的老莫四条腿。要是对决时一个不小心，老莫得去村边的药草园，为自己忙活个一天两天。

放下这个念头，苏阳挠挠头，可是自己总得弄明白胸口这个是什么东西，还有热力涌出和消失时，那朦朦胧胧的、令他安心的熟悉声音。

那个声音是谁，苏阳不能确定，但心中还是有个答案。而他又不敢确定那个答案，因为那个答案在槐树下静静地躺着。

他永远不能向那个美丽的女人征求答案了，同时也不能看见那个颇为帅气的男人微笑时的满目柔情。

心中涌起一阵难过和悲伤，苏阳看着蔚蓝的天空和轻悠的白云，轻轻说：“你们两个，会不会一直看着我和果果。”

很快苏阳就把自己从悲伤难过的情绪里抽离出来。生者当鼓舞，如果他一味地沉浸在亲人逝去的哀伤中，那就显得太过弱小，而且对于死者而言，执着于他们的死，就是否定他们的生命。

怎么能用瞬间的死亡，去否定存在过的生命？

当然，村民的仇还是要报的。

“也许，该去问问白泽？”

苏阳想起那只神奇美丽的灵兽，清秀的虎面，火焰一般的纹路，毛茸茸的爪子，会说人话，以及怎么听都不合理的少女声音。

传说中白泽通晓万事万物，什么都知道。今天和她握爪的时候，她也说自己的情况都了解了，也许也包括胸口的奇怪热力，只是她没说。黄昏时刻去就能问清楚。

一想到白泽，苏阳的脑瓜里又冒出了一堆问题。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在收藏室的？五年前灾变的时候她是否在场？她一口气说出了家人的名字，她认识爹和娘？

还有她脖子下方的割伤，是谁造成的？

“等等，割伤？”

苏阳好像抓到了什么线索，立马坐起身来。

割伤，且在脖子下面，明显是有意的致命一击被避开了。照她所说，灵兽跟人类的来往只是偶尔，那么和灵兽敌对的，是谁？异兽？异兽也会造成割伤么？

越想越觉得白泽除了神奇美丽，也很神秘无比。

苏阳拍拍脑袋，告诉自己别想了，今晚就能问清楚。

又休息了一会儿，苏阳重新绑上沙袋，然后站在斑驳的墙前，忽然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五年来他除了去桃花镇，就是在村子里跟随老莫修炼，并未踏足其他地方。开始一两年还能碰见巡逻的猎兽人，几个人碰见几次还能打个招呼。后来人终于慢慢少了，连他们的足迹都不曾看见。

而他呢，除了能看得见的一年比一年长高，变得壮实，焱气进展不客气地说是分毫看不见，跟没人的村子一样寂静。

结果今天，就在这比武坪，他杀了一只异兽，又教训了三个人，折磨自己的疼痛好像变得弱了。

就好像平静的湖面中，一颗很小的石子扔了进去。激起的波纹不大，但依然产生了变化。

“呼——”

苏阳深深呼吸，聚集精神，然后走出蝶行步，挥出干净利落的一拳。

汗水，又慢慢把地面溅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