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莫（1 / 2）

一阵清凉的微风把苏阳吹醒。

热力已经完全消失，身上的疲惫和疼痛消失了大半，仿佛只是打了个盹。

苏阳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规规矩矩地睡在阴凉的影子中，像睡在爽快的凉席上。正午的阳光没有照射到他，只是静静地躺在几丈远的地方。

扭过头，一只竹筒静静立在旁边，苏阳能闻到里面散发出清凉的味道，里面一定装着清凉的水。

可是自己记得，自己晕倒前的姿态可不美观，比四仰八叉还难看；竹筒也打翻了，水也肯定都洒了，哪还会这么老实地立着？

除非……是有人带过来的。

坐起身来，苏阳便看到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头发花白，拄着一根拐棍站在另一个阴凉处，眼睛看着一个地方。

那里火焰正燃烧着，火焰中的异兽小了一大圈，大部分化成了灰烬，黑色的灰随着风四处散开，在阳光下颇为醒目。

苏阳拿起手边的竹筒抿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喊道：“老莫！”

老莫正看火发着呆，等着苏阳醒过来呢，冷不伶仃听到一声喊，抖了一下，回头一看是苏阳，便一颠一颠地拄着拐棍跑了过来。

“好你个小子，老夫等你回村吃饭，没想到你倒先睡起午觉来了！”老莫心急火燎地跑过来，话里却开着玩笑。

“没办法，这里太疼了。”苏阳指了指胸口，苦笑道，“得先睡上一觉才行。”

拐棍戳地的“笃笃”声在苏阳身边急停，老莫一手扶着拐棍，一手扶着苏阳的肩膀，慢慢蹲下，蹲下后，左脚颤巍巍地伸直。

“恢复过来了？”老莫问道，眼睛却看着那处火焰。

“嗯，感觉还能马上练一练步法。”

老莫点点头，指着火焰问道：“就这一只？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吗？”

“一只还不够？要是来两只你就到那畜生的粪便里找我吧。”说完这一句，苏阳表情严肃起来，指着另一个方向，“哪里来的不知道，是突然出现的。练拳的时候突然感觉有很浓的恶意和杀意，扭头就看见它从那里跑过来了。很突兀，很奇怪。”

老莫低头思索着，眉头紧皱，突然道：“小阳仔，如果说咱们村的灾变是真的有人作祟，不是天灾，你会怎么想？”

苏阳愣了一下，道：“这个我也不是没想过，毕竟老莫你也念叨这个五年了，可是找不到决定性的证据。那时来了那么多猎兽人也没找到，只说是咱们村隐藏的一处异兽空间突然破裂了。”

“不，证据找到了。”老莫朝被烧着的赤目犬努努嘴，然后看着苏阳的眼睛，一脸笃定，眼里却是愤恨和悲伤。

南桃村的灾变一直是两人心头挥不去的梦魇。

老莫本以为自己能颐享天年，却在一天内几乎失去了他的所有村民，包括他的儿女和孙辈。苏阳则失去了父母，还有儿时那一同做着猎兽人梦想的玩伴，幸运的是，妹妹完好无损地活了下来。

无助的两人在猎兽人的陪伴下，搜索了血痕累累的南桃村，最后只找到了不知是谁的断臂残肢。

老莫在当天晚上几乎把眼泪哭干了，一直说着要找凶手报仇。苏阳不知道老莫说的凶手指的是什么，只当是异兽，便跟着立下做猎兽人杀异兽的誓。

现在看老莫的表情，苏阳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若老莫说的真的找到了证据，而南桃村的灾祸确实是人为，那么今天这只突然出现的异兽，也不是没有人为驱使的可能！

苏阳抿了一口水，继续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