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泉眼19（2 / 2）

盘腿坐下，也不知道是立于空中还是端坐地面，此时他也顾不得去查探周遭环境，在这深渊水中每待一刻便是对他极大的消耗，净化泉眼更是大工程，如果最后他的法力消耗殆尽，而泉眼没有精华成功，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

生死攸关，放手一搏。

将竹杖置于腿间，他的双瞳死死盯着眼前的白珠，右眼中的日落之景缓缓变化，金乌西沉，玉兔盈升。

那一瞬间，从万万里苍穹投射而下的太阳之力弱了一半，周遭的黑水、咒灵顿时扑了上来，却被四条火蛇和一根竹杖组成的一道阵法隔绝在外。

一道乌云蔽日，满月悬空的幻象出现在他的身下，把他的人和白珠笼罩了进去，四条火蛇和一根竹杖立于四方及中央，小小的空间里充盈了太阳之力与太阴之力。

布置好一切，李自然的脸色已经极其凝重，缓缓闭上了眼睛。

此时此刻，任何东西任何人都不再能帮的上他，他所能依靠的便是太阳之力护佑自己不被侵蚀，太阴之力净化泉眼。

泉眼本就属阴，地水经曾记：月引潮汐，盈则起，亏则落；渊泉地水，太阴属之。

不仅地泉之眼属阴，连那黑色的诅咒之力也属阴，不过一个是水阴，一个是邪阴，统归太阴星所掌管。

一般人见此污秽之物必然取阴阳调和此消彼长之道，用太阳之力净化其中，可李自然却反其道而行。

他知道如果那样做，污秽的诅咒之力会被消得干干净净，可是现在诅咒之力已经和泉眼几乎融为一体，强行净化只会使泉眼失去原本的灵力，把这里变成一口普通的泉水。

他要让福光泉恢复以前的样子，便打算以阴制阴。

只是李自然现在才定星初境，境界太低，能引来一丝太阴之力已经极难，何况当下还要维持阴阳平衡，防护自身。

一个月白色的玉碟出现在泉眼的下方，李自然将双手缓缓放在了泉眼上，其中的污秽之物顿时翻涌起来，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往下拖拽。

渐渐的，原本浑浊不堪的白珠一分两色，变成了上半颗白下半颗黑的样子。

“滴答”

一道极细的声音在这个充盈着能量的空间响起，一滴腥臭的黑色液体从白珠中滴落，在玉碟中滚动。

这个玉碟并非实物，而是由太阴之力凝炼而成，这滴液体便是泉眼中的一丝诅咒本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外面也从天明变成了天黑，又到天亮，入口处的灰月时刻不敢懈怠，只是心里越来越急，忍不住来回踱步。

直到第二天正午的那一刻，原本四分五裂的大地裂缝中散发出来的暗绿色光芒突然消失不见，灰月终于忍耐不住，化为原形，狼嚎一声，往中间那道缝隙冲了过去。

原本汩汩涌出的泉水此刻不知为何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空空的石洞。灰月二话不说一头钻了进去。

下面是一片充满钟乳石柱的地底世界，随处可见各类爬虫的尸体，看上去死而不腐，极为诡异。

灰月用鼻子嗅了嗅，闻到了李自然的气味，化为一道光冲了过去。

“师父！”

李自然倒在地上，一旁原本翠绿的竹杖此时变得半白不绿，看似被随意抛在一边。

而一个黑色诡异身影正痴痴地盯着李自然，两只手也伸向李自然的脖子。

“什么人！”

灰月怒吼一声，抬起斗笠大的狼爪拍了过去。

那身影一拍即散，可随即又幻化成人影模样。

灰月曾听李自然说起过这里的事情，当下不由疑惑道：“难道是那个人的诅咒怨灵？”

见那个人影刀枪不入，拳脚不惧，灰月化为人形，眉间显出一轮残月，脚踏罡步，手掐莲印，喝道：“神君何在？太一安有？天东有若木，下置衔烛龙！”

这是道家降魔真言。

他虽然是妖族，却曾经吸收过一丝太阳之力，又前后经过李自然和紫云道人的阴阳调和，跟了李自然后潜心修行玄门道法，早已是玄门中人。

当下正统道法使出来的威力不下于人族修士。

那幻影见灰月玄光护身，口吐真言，护住了李自然，一时不敢再上前。

见震慑住了怨灵，灰月也不敢久留，抱起李自然收了竹杖便要离去。

哪知最后一刻，那怨灵竟癫狂起来，穿过他的护体玄光，钻入了那竹杖之中。

灰月不明所以，却也不敢托大，只用法力将竹杖悬于身后，抱着李自然飞了出去。

从此这片天地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