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陎州恶霸11(1 / 2)

王阿平年纪与晏宁相仿,个头不高,皮肤黝黑,长着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早年时他随父亲给官家拉粮不小心被马车压了腿,因为没钱治,后来落下了病根,走起路来一瘸一跛的,又被人叫做王跛子。

晏宁找到他时,他正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短汗衫,在院子里打铁。

得知晏宁的来意后,王阿平略显局促,漆黑的手掌在膝盖上蹭了几下,把晏宁请进院里。

城南安置流民的院子都是早前城里居民荒废不住的破院子,原本只能住一户人家的小院成了安置所后通常要住十几二十人,巴掌大的房间挤满了打地铺的流浪汉。

这些流浪汉还不爱干净,一身衣服穿十天半个月不洗,被褥也不知是猴年马月洗的了,整个院子里飘着一股发霉发酵的酸臭味。

晏宁前脚踏进院子,后脚又被熏了出来。

两人就站在院子外边聊了片刻。按照陎州城目前的工价,一个劳工正常出工是八个铜板一天,管吃管住的话则在五、六个铜板一天上下浮动。若是请长工,管吃管住则八十到一百个铜板一月。

王阿平难为情地表示晏宁要请他做工的话,他得带上他爹一起。他爹年纪大了,耳朵还不太好使,城南这一片住的全是流民,什么样的人都有,他不敢让他爹一个人住在这儿。

晏宁想了想,说道:“那这样吧,我管你二人吃住,一个月再给你五十个铜板,你主要的活计就是帮我伐木修院子,空闲的话再干一些咋活儿,你看怎样?”

王阿平一听,立时就要给晏宁下跪,热泪盈眶道:“多谢大老爷大恩大德,我王二狗就是为您当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哎呦使不得使不得。”晏宁忙把他扶起来,“甚么大老爷,我也是个种地的,大家都一样。”

“他比你还小哩,而且他根本没几个钱,才不配叫大老爷呢。”魏承拆台说。

“就你长嘴了?一天到晚叭叭叭的。”晏宁警告似的盯他一眼。

“略。”魏承朝他吐了吐舌头。

王阿平抹了一把眼泪,看晏宁的眼神仿佛像看着活菩萨,喜不自胜:“我这就去和我爹收拾东西,大老爷您稍等一会儿。”

晏宁:天大的误会,我真不是大老爷。哪有我那么穷的大老爷啊。

父子俩行李不多,不到一刻钟就收拾妥当了。

四人离开院子,挑箩筐这种事自然轮不到晏宁来做了,王阿平很主动地接替了晏大老爷手里所有的活儿。别看他是个跛子,走起路来照样利索得很。

魏承则搀着王老头子跟在后边慢慢走。王老头看着一大把年纪了,不过其实也才五十多岁。长年累月的体力劳作让他身形佝偻,头发花白,好在身体依然硬朗。

家里一下多了两口人,粮食肯定是不够吃了。晏宁一行人先是到粮行花五十文买了一斗米,又花二十文钱买了一袋面粉,卖草药挣得钱很快就花得所剩无几。

日头西斜,眼看就要到申时,四人往城门的方向走。

不料走到一半时,被一伙突然冒出来的人拦住了去路。

领头那人晏宁记得,就是上次在茶楼里盯着阿肥直看的壮汉,也就是刘二公子的手下刘强。

刘强左侧站着一个身着浅蓝色绸衣,头戴黑色幞头,体态肥壮的男人,料想便是刘二公子刘庆了。

刘庆的目光在晏宁一行人身上扫过,最后停在阿肥身上,露出异样兴奋的眼神。

来者不善,晏宁眯了眯眼。他把魏承揽到身后挡着,淡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知刘二公子这是何意?”

“呵,你认得我?”刘庆没想到自己的名气已经大到随便一个流民都认得出来了,于是愈发沾沾得意,“既然你认得我那我就不废话了,你这猫我要了,今儿大老爷我心情好,赏你二十个铜板吧。”

“喵呜——!”阿肥发出一声怒嚎。

淦你祖宗,本喵就特么值二十个铜板?瞧不起谁呢憨批玩意儿!

晏宁按住它:淡定,现在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吗?

“实在对不住,这只猫是我爷爷养大留下来的,恕我不能答应。”晏宁回绝道。

“再给你加十个铜板,别不识好歹啊。”刘庆不悦地吊起眉毛。

晏宁不为所动:“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情,多少钱我都不卖。”

“嘿,你这狗东西给脸不要脸是吧?知不知道陎州城是谁的地盘?你今天要是不把猫留下,我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嚯,好大的口气。光天化日,他们所在的这街口离知府衙门也就百来米的距离,这伙人当真是不把官府放在眼里。

晏宁一哂,嘲讽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陎州城自然是皇上的地盘。怎么,瞧刘二公子雄心勃勃的架势,莫非是想和皇上抢地盘?”

“你、你你你………”刘庆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指着晏宁:“好你个尖牙利齿的狗东西,敢跟我叫板,知道我舅舅是谁吗!”

晏宁满不在意:“哦?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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