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推测(1 / 2)

暝山存在了多久,没有人知道,又有多少能人豪杰陨落在这里,也尚不可知。只是有些实力超群之人,会在大限将至之时,将自己的传承留在某个地方,静待有缘人来访。

暝山之中最为血腥的地界也是这些传承地,无数年来,多少能人异士希望能开启传承地,毕竟这些传承地的主人的实力至少都在通天境,猎人们打破了脑袋也想蹭口汤喝。所以许多传承地开启之时,会吸引格外多的人前去争抢,有人死,就有猎人再来寻精石,猎人自相残杀,精石越来越多,星落的强度和密度也越大。

“传承地的钥匙……”蓟幻喃喃自语道,有钥匙,而且可以关闭也可以开启的传承地,说明不是那种到了某个时刻就自行开启的那种,里面的传承恐怕相当完整。

“只不过,”荀老头话锋一转,“你父母当时陷入了麻烦之中,而对方势力遍布暝山,在你父亲失踪,母亲也一去不回之后,沉痛之余,我们便担心起对方会来部族寻仇,但奇怪的是,这么些年一直没有什么动向,直到六年前,对方忽然杀我族十余人,尸体用铁链穿过肋下挂在高杆上,插在部族门口,老族长实力不过化形境巅峰,面对劲敌深感无力,便想着,用云丫头给的传承地钥匙,去传承地里面找找有什么可以抵抗他们的宝物……”

“然后就了无音讯了。”盐婆补上最后一句。

蓟幻怪道:“既有钥匙,怎会毫无音讯呢?进得去进不去,总得有个准儿吧。”

盐婆解释:“那是一处迷雾四布的传承地,老康头和云升进去以后,我们在外面等了足足七天,一点动静也无,我与你荀爷爷担心族中,赶回来的时候还怕族中已被屠戮殆尽,结果回来就看到康竭自立新族长,说是,已经和敌人达成了交易,只需每月上供精石即可。本来我们还松了一口气,以为事情到此为止……”

“然后他就把你们赶出来了……”染彦低声说,神情中有深深的忧虑。

“有点奇怪啊……”蓟幻将指节抵着下巴,思索其中有着许多疑点。

荀老头又拿起鱼竿子坐在马扎上,大家只能看到他头顶的白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悠悠地说:“奇怪?是奇怪!怎么偏就那时候他们才想起来寻仇,怎么偏老康头他们一去不回,怎么偏是康竭那小子和对方达成协议?要想这些,免不了是一些兄弟阋墙的腌臜事!”

老头甩杆过头顶,明显是提到这些烦心事,有点生气了。蓟幻的目光忍不住捕捉了一眼吊钩,根本就没饵,也说不定是被吃光了。

盐婆出来打圆场,笑说:“天色晚了,今天就说到这里吧。”

说完就领着二人往回走,荀老头缩成一个小雕像似的,还在用他没有鱼饵的勾钓鱼。

走到茅草屋跟前,行奕迎了上来,说:“我已跟我娘说了,二位休息的地方也准备好了。”

盐婆笑着点了点头,回身对蓟幻二人说:“我们这条件太简陋了些,实在没有多余的房间招待你们,就委屈蓟幻姑娘和行奕的母亲住一间,染彦与行奕住一间,这样可行?”

“啊,对了,”染彦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他笑着看了一眼蓟幻,“其实我们除了角马以外还有别的见面礼。”

染彦跟盐婆他们说了角马的地盘已被他们占领,并且要赠送给雪狼部族这件事情,三人都瞪大了眼睛,仿佛见了鬼一样。

“染彦,你说真的?不是在骗老婆子?”盐婆脸上的皱纹都因为激动而抖动了起来。

“你让行奕跟着染彦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蓟幻小小伸了个懒腰,嘱咐染彦道,“快去快回,马上要黄昏了。”

两个少年,一个悠闲自得一个心急如焚,就这样奔出门去。

盐婆望着他们二人离去的背影,心中十分感慨。她转向蓟幻,非常恭敬地对蓟幻作了个揖,说:“多谢蓟幻姑娘解我部族燃眉之急,姑娘是我雪狼部族的恩人。”

蓟幻将盐婆扶起,微笑道:“婆婆不必如此,我与染彦是好友,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会竭力帮助他达成心愿。”

“那还恕老婆子多想,”盐婆踌躇开口,“若是姑娘有什么别的目的,还请如实相告,雪狼部族虽然势微,但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只是……染彦既是我族后辈,自然受我族庇佑,无论蓟幻姑娘有没有别样的目的,都还请你莫要伤害这孩子。”

盐婆说完又深深地对她鞠躬,一只白皙的手直接托住了她的胳膊。盐婆惊愕抬头,只见蓟幻一脸严肃,回答道:“我虽然自认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我在勾王狱中确受染彦照顾,他这次不得不离开勾王狱大部分也是我的关系。染彦是我在暝山见过心思最纯净的人,我不会,也不忍伤他。”

随后蓟幻又露出一个安慰的笑,说:“其实我自己身上的麻烦也不少,所幸那些麻烦还无法将手伸进阎刹殿这里,待此间事了,我自会离去,婆婆不必担心。”

盐婆与蓟幻聊完不久,行奕二人就已回来。染彦面上止不住地得意,而行奕因为过于惊讶而一直处于呆滞状态。恰值黄昏,星落降临,但因为这片山谷实在太窄小,而且星落的强度也很低,基本上没有对部族造成创伤。

然而盐婆说了,因为没有保护结界,也还是会有星落砸击进部族,造成了一些伤亡,总之听来让人怪伤心的,少说了几句,染彦也为行奕母亲和荀老头烤好了肉,盐婆就拉着染彦到屋里说话,巧溪领着蓟幻去了行奕母亲的房间。

这屋子在山涧中背风的角落,小小一间,才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女子的咳声,行奕眉头拧了起来,歉意道:“家母有些旧疾,又很少见生人,就不引见你们二人见面了。”

蓟幻跟着走进去,看见右手边十分简单地放置着一方小桌,一个梳妆台,还有一张窄床,外罩着青白色的帘子,其中隐约见一清瘦身影斜靠在床头,这身影见他们二人进来,轻声唤着行奕的名字,行奕赶紧迎上去,二人说了几句耳语,蓟幻环顾四周发现这屋子与别的房屋不同,竟是用土夯实的墙面,顶上遮头的茅草也铺得格外紧实。

屋子的另一边安置了一张茅草铺就的床,其上覆着薄薄的铺盖,行奕与母亲说完话,回过头来对蓟幻说:“家母让我转达,多谢你对雪狼部族的帮助,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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