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改造袁家1（2 / 2）

如此庞大的用工量，哪怕是郡府乃至于朝廷，都无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次征这么多。物资急剧消耗，可想而知。主持如此大的工程，袁军才意识到富可敌国是一回事，但一个家族所爆出来的能量，实在比国家机器运转要逊色得多。

别的不说，单单跨地域的物资调配，这就是袁军所不具备的能量！

现在袁敝任职豫州刺史，可以调动政府的力量，但公私还是要分开，太过就会贪得无厌，令世人讨厌。

袁家的储蓄，平定豫州后，物资已经几近消耗一空。至于金、银、钱之类的收获，袁军原本是打算储备用以改革华夏的混乱货币状态，这时候也不得不动用，去向各家购买物资以维持下去。

所以，袁军方面的资源，对于维持和推动时下已经铺开的局面，便尤为重要。若没有袁家平定豫章，长沙，袁家坐稳豫州已成定局，袁军纵有设想，也绝对不敢付诸现实，如此大力度的修整豫州。

听到袁军时下局面的讲解和分析，袁敝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尚不及儿子区区二十多天动的人力多，这难道不是一种天赋？袁家虽然豪富，但有他们父子相继，大概是不必担心米粮堆在仓里霉了。

沉吟良久，袁敝才说道：“局面既然已经打开，断无半途而废之理。袁家已决定自立，不进则退，退则亡，袁家若要长兴，钱财身外之物，已无强立于王化之外的余地。晧日这番布置，可谓合宜，物资之类你不需操心，只要大力去做！”

袁敝不愿再谈这沉重话题，思绪一转，继而望向袁军：“我今日归家，老宅中颇多怨忿之语，晧日能否为我解惑？”

老宅内对于袁军的不满情绪，由来已久，甚至还要追溯到袁军和政府今年袁家内部田亩、人丁的清查时，袁军仍然牢牢把控局面，关于缴获物资的调度，以及家中产业田亩的置换，都在袁堡内完成，老宅中能够置喙之地极少，由此这种不满的情绪攀至高峰。

袁家族人众多，单单有血缘关系的族人，便已经过四千余人！这其中既有两宗嫡系主脉，但更多的则是血脉日益稀疏、已经与主家渐行渐远的支脉，除了共享一个郡望之外，其实彼此之间的利害关系已经不大。

袁军本非良善者，也绝不会天真到认为大家共用一个姓氏就能戮力共事，绝无私心，这种要求是违背人性的。

他没有更大的能量去影响世道，但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在血脉为先的前提之外，还要秉承唯才是举的用人之法。大家一脉相承，我愿意给你信任，但这信任却非无底线的包容，你若不能胜任其职，那真抱歉，一边凉快去！

经过过去一年的磨合，袁家诸多事宜渐上轨道，大量族人被取用，各自任事，负责一摊事务。与此同时，也有大量难堪其职的族人被裁汰出去。

然而能力这种事情，向来与血脉无关。因此在袁军主持家业之后，便有相当一部分近系的族人被清理出去，继而与老宅中那些日益被架空的老人们合流，继而酝酿出更多针对沈哲子的恶评。这些恶评未必会流传到外界去，但在族内日益酵，也足以对沈哲子的名望构成伤害。

以往袁军对于这些闲言，可以置之不理，因为他早在清查田亩时，便构建起一个独立于原本袁家之外的人事构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