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千相44（1 / 2）
综上所述，那匪徒行事作风及其他方面皆与张昌辅心中的吐蕃西部死忠派相符，因而张昌辅认为此次鬼火案乃是吐蕃旧贵族所主导。
吐蕃自五代分裂后，便一直是混乱割据，直到与宋相近地区唃厮啰国的建立，吐蕃才有了一个相对而言较稳定的区域。唃厮啰国与宋亲近，愿自降国别，以宋朝为首，历代唃厮啰国国主虽是唃厮啰自行选出，但却需得到宋朝的官职任命，才能算正统。
但唃厮啰国所辖区域仅是吐蕃东部地区，在其西部仍有大批对宋朝不友善的蕃人存在。而这批吐蕃人，被宋朝称为吐蕃西部死忠派。旧贵族固执的要恢复往日吐蕃国的疆域，与周边皆是敌对，并认为亲近宋朝的唃厮啰国乃是吐蕃叛徒。
张昌辅回想其月前收到的一份唃厮啰国的消息，上任青唐主阿里骨去世，新任国主瞎征上位。而其上位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向宋朝乞官，并希望出兵帮助宋朝征夏，以对外征战来巩固国内局势。
“应该是新任青唐主上位，吐蕃西部死忠派认为唃厮啰国此时国内未稳，有机可乘，于是想借机在唃厮啰国国内起事。但他们也知道每任青唐主即位，都会前来宋朝乞官，因此便让人前来京城，打算破坏或是拖延此事，以争取更多时间。
这鬼火案应只是其前置，后续应该还有动作。唃厮啰国太远，我等不知其具体情况，也没办法做什么。但其遣人前来开封生事，且涉及超凡，那么司天监便有责任处理此事。”张昌辅略一沉吟，而后朝姐妹二人说道。
“这样吧，先前不知与他国超凡相关，司天监尚可袖手旁观。而现在既然知道了，那便要有人前去协助处理，否则有愧于陛下对司天监的信任。小薇小梦，这段时间，你们两个便跟着伍一一协助其余官署处理此事吧，也算是你们进司天监后的第一次任务。”
“是，老师。”姐妹俩皆起身领命，正式接下了此事。但童梦坐下后，童薇却又笑嘻嘻的朝张昌辅说道。
“老师，我们俩都去司天监了，不就没人保护你了吗，要不我还是留下吧。”
“哈哈，虽然我这把老骨头已经快七十了，但可还没散架呢，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张昌辅开怀大笑，显得尤为开心。
童薇童梦姐妹二人，乃是张昌辅老友之女，自幼时便跟随其父修习，而后与其父游历各地。在幼时姐妹居住京中，曾多次与张昌辅来往，于是其父便让姐妹二人拜了张昌辅为蒙学老师，跟着张昌辅学习。
之后在豆蔻年华时，其父因闲不住，又是带着姐妹二人离开了京城出去游历。直到前段时间，姐妹二人才带着其父的书信与信物找上门来，表示希望跟着张昌辅在司天监中历练一二。
而当问起其父去向，却是说往西北走了，去向不知。
张昌辅当时便笑骂着他倒是洒脱了，却把姐妹二人推给了自己来管，然后带着笑意将姐妹二人留下了。而张昌辅一生孑然，对待姐妹二人自是像待晚辈一般慈祥。
童薇在书房内不时出言，逗得张昌辅哈哈大笑，连带着眉间的焦虑都稍有抚平。而一旁的童梦也是不时出言，眉眼间带着笑意。
...
再将画面拉到高公绘这边，抓到卢卡并不意味着鬼火案的完结，顶多算是阶段成果。得等到顺藤摸瓜抓到卢卡身后之人，才算对皇帝和朝廷有个交代。
回到巡检司，高公绘先是让人绘下卢卡的样貌。因为卢卡自尽后口中被点燃爆开，脸部有些变形，因此绘师花了较长的时间才将卢卡的面貌复原。在吩咐手下多复绘几张，明天去打探消息后，高公绘让人将尸体送往了不远的刑部殓房验尸。
恰在此时，有手下人回来禀报，先前在旅馆街筛查民众之时，发现了新的线索。
“卑职许钦启禀将军，卑职队员在旅馆街搜查时发现了匪徒同伙，其就在当时匪徒所站位置对面旅馆二楼，也是那起鬼火案发生地的上方。当时在逐步排查时，弟兄们见其面相不似宋人，便起了疑心。正想将之扣下审问，那匪徒同伙便突然暴起伤人，甩出了几颗蜡丸暗器，爆起了与那鬼火案相似的火焰。不过弟兄们皆早有准备，以盾挡之，并未有伤亡。
不过那匪徒却趁着火焰点燃之时，借机逃跑了。当时在场的弟兄们不多，并且大部分皆被我带去追堵那先出手的匪徒了，便没有将其留下。”进来禀报的正是那小押正许钦，其在天武军收队后又带人返回了旅馆街收拢自己的小队，因此才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这条线索，前来向高公绘禀报。
“而在之后卑职又前往其所住旅馆查看了一下入店时登记的信息，发现其所用身份乃是唃厮啰国的商贾身份，来京中做买卖的。具体是作何买卖，与谁做买卖，还需继续调查。”
见许钦说话条理清晰，且办事细心，高公绘不由得在心中记下了许钦这个名字。
“那便继续调查，此事交由你来负责，一有线索，立马禀报。你之后让你底下的士卒将那匪徒同伙的样貌描述给绘师，然后拿着那两人的画像再去调查。”听许钦描述，那匪徒同伙应该就是那鬼火案的主要制造者，乃是接下来案件调查的主要方向。高公绘见许钦有点能力，因此决定给他一个机会，让他也参与到案件调查中。毕竟，高公绘初到京中任职，手下也并非全都是可用之人，若有机会，高公绘也不介意培养一些。
当然，调查肯定不止许钦一队人，也会有其余巡检司与天武军之人参与其中。
“是，多谢将军信任！”许钦心领神会，知道这是高公绘在给自己机会，言语中带着些许激动，直接单膝跪地行礼，以表明自身态度。
高公绘只是微微颔首，便挥手示意许钦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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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外城，那不知名巷中的小院里，韦那罗从旅馆街往南跑，出了内城后绕了一个大圈。为了躲避搜捕的士兵，小心翼翼的花了近两个时辰才回到了这里。敲响了暗号后，顺着打开的门缝钻了进去，跟着尼扬若来到了屋内，才算是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