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相应（2 / 2）
杨惟忠顺着于大勇所讲的更加深入了一些，讲到了于大勇其实算是中立一系的一个小头目。之前是因为得罪了杨寅手下的一个将军，受到排挤气不过，就带人反抗了。之后便被杨寅一系借机排挤到去看大门，甚至这次种建中要来的消息，也没人通知他。
说着杨惟忠也解释了一下他刚刚为什么要跟种建中要求让自己来处理于大勇。
“于大勇此人还是有点能力的，虽然没上过战场，但折统领发现他对管理士兵确实有点水平，哪怕是在中立一系中也能练出一支还可以的兵力，与杨寅手下抗衡。不过中立一系确实没什么好苗子，士兵素质普遍较差，所以战斗力仍是不怎么样。但是折统领也愿意给他个机会，让他加入我们这边，发掘一下他的潜力。不过我们这边练兵比较频繁，又更看重规矩，以往他不愿受束缚，所以并不想过来。但是，最近要打仗了啊。”
杨惟忠看向种建中，而种建中也理解了他的意思。
于大勇这些中立派，平时不打仗的时候，还能保持着三方平衡。可一旦要打仗，而且是要出征西夏，那么不管是折可适当还是将上任的种建中当统领，鄜州军肯定是要带走所有能战之兵的，如果他们不跟着出发，那么便会留在这里跟杨寅那群子弟兵在一起，早晚被整死。所以要么当逃兵，要么就只能随军出征了。因此这次是杨惟忠借着由头给于大勇传了个信号，再次招揽他进自己一方。
“而且，种将军莫因为于大勇此人外表跋扈就觉得他粗心。虽然没人告诉他种将军会来，但我觉得，他应该也是有渠道知道的。”杨惟忠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
闻此种建中陷入了思考，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于大勇从见到自己之后一系列举动。若是于大勇不知道自己要来的消息，那便只是一个跋扈无人的底层小将罢了。但若是于大勇早已知道自己要来，那么在面对报出姓名的邱仁山时，应当马上就知道了。那么他为何又假装不知甚至想要驱赶或者拿下自己等人呢。首先他应该知道自己百来人打不过种建中，因此从一开始便不是为了拿下自己等人。而种建中又想了一下，好像邱仁山冲过去的时候，于大勇等人确实是有些诧异。而当发现邱仁山等人是用刀背应战之后，投降的有些太快了。
投降之后又故意引导自己问话，借机告诉了自己营中的复杂形势，又表明了自己是中立派，然后便被杨惟忠给打断了。想到这里，种建中心中闪过一种可能。
“你是说原本于大勇等人，是想先向我表现自己的能力。然后再依仗自己是中立派，并且也熟悉鄜州军中的各方势力，向我示好？”
“不过发现种将军你直接派人冲了两轮后，发现实力差距过大，便干脆的投降了，并且借种将军问话的机会透露了很多鄜州军内的情况，企图展示自己的价值。”杨惟忠接着帮种建中说完了下面的话。
“呵，他倒是想的挺多的。而且他的领兵能力可不怎么样，面对只有自己一半人数的对手，连一合都撑不住。”
“但是他面对种将军麾下的精锐的时候，队伍在被冲散后也没有逃逸不是吗？”
“不过是他们发现仁山用的是刀背应战罢了。”种建中不置可否。
谈话间，两队人马已经是靠近了军营大门，鄜州军的军营建在一条叫做杏子河的边上，军营内有着一座小山丘，营寨顺着山丘延绵而上，高处已被平整，安置着鄜州军中军大营。往东不到十里便是金明寨，军户的农民大部分住在那里居住。
进营下马的时候，种建中特意看了一眼守营的士兵，发现已经换成了另一批气势军貌跟于大勇一队完全不同的士兵，站立笔直。在看到杨惟忠进营的时候，行礼标准声音嘹亮。看气质更接近于杨惟忠刚刚带回来的那一批士兵。看见种建中的眼神，杨惟忠又补上了一句。
“本来营防一直是由我这边安排人手的，但是这几天于大勇申请让他看守。我还以为他对加入我们这方有了点想法，便同意了他的请求。”杨惟忠再次点了一下于大勇，显然他对于大勇的兴趣很大。
见到杨惟忠反复点了于大勇几次，种建中不免有些勾起好奇心了。
“难道这于大勇真有什么特殊的才能？值得杨副将如此上心？单是所谓的领军能力，可不值得杨副将这么高的关注呐。”
听得种建中这个问题，杨惟忠稍微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爽快的开口。
“于大勇领军能力大约中上水平，但他能让底下士兵无论胜败，皆能围在他身边，确实是有特殊才能的。他武气激发之后，引出的乃是无畏之气。”
种建中顿时露出了然的神情。
宋朝军中统一修习武气，每逢遇敌，将士们武士汇聚，再通过领军将领的引导，可以爆发出惊人的战力。而将领一级的武气，在领军时各有特殊的效果。如种建中底下的将领邱仁山，所激发的武气效果，名为奔雷，可极大的加强士兵们的穿刺效果与冲击速度。而另一名将领赵忠，所激发的武气正是个于大勇一般的无畏，无畏会让士兵们随着战斗时长，逐渐兴奋，战斗力逐渐增强，并且手下的士卒也会更具韧性。
面对无畏之气，最好的破解方式便是如邱仁山一般，直接在短时间快速将其击垮，不让对方有拖延的机会。所以种建中在面对于大勇的时候，本来只是想速战速决才让邱仁山出击的，没想到却是误打误撞正好克制了于大勇。当然这也是因为于大勇的无畏之气尚显弱小，手下也并非精锐。若是换成赵忠领着同等实力的士兵，胜负恐怕就不是那么好分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