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的相公19(1 / 2)
她必须脱下萧焕不断滴血的外袍,解开他腰带时,手腕竟被抓住,萧焕提了半口气,严肃道:“休得无礼!”
明明处于半昏迷状态,还保持如此操守,惊险之余,温昭雪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是我。”她吱一声,十分强硬地解开他的衣襟,脱了他的外袍。
他的里衣早被血染透了,为了防止血继续滴在地上,温昭雪脱了萧焕带血的靴子,把自己还算干净的外袍套在他脚上,她先把萧焕移到左侧巷子的黑暗处,确定这一路没有血迹,才凑在他耳边叮嘱,“别动。”
萧焕皱了皱眉。
温昭雪也来不及管他到底听没听见,立马跑回原处,拎起萧焕带血的外袍和靴子,继续沿着右侧巷子跑,仍有鲜红的血珠滴落到地上。
她丝毫不敢停留,拼了命地跑。
出了巷子,到了朱雀街,正对面就是吕玄的府邸,也是她的目的地。
温昭雪沿着吕府围墙跑了一圈,用力将萧焕的外袍和靴子丢了进去。
夜色如水,翻滚的云吻住圆月的边,苍穹深邃幽蓝,星星闪着微光。
温昭雪一下恍惚,竟然想到萧焕的眼睛。
后桥火光冲天,看来锦衣卫已经追上来了。
温昭雪不能停留,她双腿发软,喉咙涩痛,只喘了一口气,又跨过长街,刚从另一头迈入巷子时,那群追来的死士恰好闪进朱雀街。
温昭雪跑回萧焕身边,手刚搭上他肩膀,立马被他反手捏住,用几乎压碎骨头的力道。
她低声叫道:“疼疼…是我…”
手上的劲儿松了。
“起来,去我家!”温昭雪抬起他,低头检查了一遍,幸好她的外袍厚实,血迹没有渗漏而下。
她扶着他,他的下巴就磕在她的肩膀,两人都走得颤颤巍巍。
“萧焕。”
温昭雪试探叫了一声。
许久,“嗯?”
温昭雪屏住的呼吸松了,“别睡,不能睡……”
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回答我。”
“嗯。”
温昭雪拖着萧焕,兜兜转转,好几次差点和游走的锦衣卫相撞,总算到了她租的小屋。
进了屋子,她忙把门反锁。
身后的人要倒,她也懒得顾及男女有别,直接把他扯到怀里,用左肩支着他的下巴。
她把萧焕安顿在内室的床上,拉下厚实的门帘,点了一支白蜡烛。
一躺到床上,萧焕就要昏死过去,箭矢还插在他肩头,他侧躺着,呼吸微弱。
温昭雪翻出柜子里的白布和金疮药,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脸,“萧焕,别睡!”
他的伤口必须要先处理,现在不可能找大夫,只能她来。
萧焕双眼紧闭,眼皮掀了掀。
“我要把箭矢□□,你必须起来。”
没有动静。
“萧焕?”
片刻后,萧焕的手抬了抬,伸到温昭雪面前,她狐疑地瞅他一眼,还是牵住他的手,稍微用力,萧焕就直起身子,顺着惯性,苍白的面容近乎贴到她脸上。
他的呼吸一顿一顿的,喷洒的热气落到温昭雪脸颊,像很轻的吻,勾得她心里有点痒。
温昭雪微微侧开脸,从后面握住箭矢,“忍一下。”
话已经出口,她却迟迟没有动手。
萧焕拧紧的眉头松懈几分,尝试着动了动唇,须臾,气息不稳地说,“不疼,拔。”
温昭雪点头,手使了点劲,箭身搅动血肉,萧焕紧抿着唇,还是泻出一声低吟。
温昭雪看着伤口又渗出不少鲜血,她咬了咬牙不再犹豫,用尽全力拔出箭矢,又立马用白布堵住伤口,片刻后,利落地倒上金疮药,再麻溜地缠上七八圈白布,打了死结。
她屏气凝神,一丝不苟,一系列操作结束,才大口大口喘气。
萧焕紧咬着下颌,豆大的汗珠掠过血迹斑驳的脸颊,沿着脖颈的曲线陷入锁骨里,下一秒,他就感觉温昭雪的手放在了锁骨往下的位置。
温昭雪手指沿着萧焕胸前巨大狰狞的伤口,无意识画了一圈,萧焕下唇一扯,想说点什么,最终败给逐渐昏沉的意识。
萧焕全身都是刀伤,深深浅浅,胸前的砍伤最为严重,温昭雪一顿忙活,成功把萧焕缠成了木乃伊。
金疮药全部用完,用来包扎的白布也所剩无几,沾着血迹的衣物被堆在床前,温昭雪伸出满是鲜血的五指,潦草地相互擦了擦,擦不干净。
她跑出去打了一盆冷水,把脸上手上的血迹都擦掉,又端了清水回到床边。
白蜡烛昏暗,烛焰明灭晃动,映在灰墙上,像是乡间傍晚袅袅升起的炊烟,萧焕的面孔在模糊的光影中不太真切。
温昭雪动作轻柔地擦干他脸上的血,凝视着他在烛光下如水般荡漾的脸。
萧焕剑眉斜飞,却因为收束得恰到好处,并不显得放肆张扬,此刻他双眸紧闭,睫毛紧密纤长,在眼睑投下扇状的阴影,鼻梁直挺,嘴唇……
嘴唇,没有血色,但是看上去软软的,应该很好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