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节 重启121(2 / 2)

文森特微微俯身,紧盯着面前这位枢机团的副团长。

“内部的稳定永远是一个组织最大也是最重要的问题,是一个组织能否顺利传承下去的关键。不论个体如何强大,在这个世界的科技没有突破性进展的前提下,个体的力量永远不会凌驾于组织之上……”

“比如说……机甲?”马蒂尔德试探的问道。

“嗤!”文森特忍不住笑出声来:“也不知道你们一大堆人是不是集体昏了头,只凭一点图片和视频,甚至连最起码的原型都没看到,就把那滴圣血给兑换了出去……要不是那个护体符最后被证明确实有一定效果,剥了你们身上的这身红袍都是轻的……即便这样,研究院后续也没有研究出替代物品来吧!”

巴蒂尔德脸上一红,“要不是有这个实例在前,我们也不会上了费力克斯这么个大当……又是承诺又是远景的,再加上后来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这也是没有后路了呀……”

空气有些沉闷了起来。都是久居高位,都已进入人生的暮年,对现场的这两位来说,这都是一个沉重的话题。

“霍顿又向我提出了镇守地狱之门的请求,这是这个月的第二次了……”片刻之后,文森特打破沉默,缓缓开口说道:“我怀疑他曾经瞒着我进入过地下三层。”

“地下三层……”马蒂尔德神情一滞,作为枢机团的高层,他从未听说过裁判所还有一个第三层存在。看文森特的神情,那里一定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不论是圣地的破灭,还是紧接着的神降、预言术,及至圣甲虫的异动,这些都是我们往常一辈子都不可能会遇到一件的事情,却在短短的一年间发生了个遍……还有,近期地狱之门又有异动,马蒂尔德,你不觉得奇怪吗!”

“那跟你反复强调的内部稳定问题……”

马蒂尔德有些惴惴。他只是想来打探一下奥利弗的真实境况,看看是不是能将那些群龙无首的刺客们趁机收入囊中,成立一个由他独立掌握的新部门,却不想听到了一些异乎寻常的东西。

“源力动了啊!”文森特的神情很是奇怪,有些激动,又像是有些茫然。

作为神圣教庭最强力部门的执掌者,文森特掌握着许多连教皇都不得而知的秘密。

源力的萌动,它就是一把双刃剑。

神秘力量的复苏。不仅意味着一些原本被束之高阁的神术能够重见天日,从而加大教庭对世俗的影响力,相应的,那些异种和渎神者们的力量也将得到对等的加持。

不仅如此,它还意味着那些以往只能隐在幕后的神秘存们或将一一登上世俗的舞台,在世俗的层面上搅动风雨。届时,世界原有的权力格局或将迎来一次重新洗牌。

古老与现代力量的对撞,最终是上演皇者归来还是被彻底扫入历史的垃圾堆,文森特无从判断。因为那或许将是非常久远之后的事情。

但是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他必须保证能将一个完整的教庭交到下一任执掌者的手中,因此他得努力做些什么。

比如,清除那些站在高堂上的渎神者们。相比这个目标,区区一个个体实在引不起他的兴趣。

文森特半晌没有开口,马蒂尔德的层次还是有些低了。或许,自己应该另找一个合作者。他站起身来,拍了拍马蒂尔德的肩膀,“刺客们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他们会自己收拾好手尾的……”

“可奥利弗都已经……”

“如果有一天你亲眼看着他死在你的面前,为了保险起见,我建议你最好亲手把他的脑袋给砍下来……”

坐在疾驰的火车顶上,赵言有一种乘坐敞蓬卡车的感觉。都是差不多的速度,除了少了些震动,弧形的车顶也显得不是十分的安全外,其它真没有多大的区别。

前后左右四顾了下,看着远远的另几名乘客们,赵言终于有时间仔细察看自己的战利品。一把源自日本平安时代的平面碎段复体暗光花纹刃。也就是俗称的日本武士刀。

从形制来看,他手中的这把刀毫无疑问是属于上古刀的系列,刀身长约一米,直刃斜角,上面密布着细密的冰裂纹,刀柄长度为三十厘米,适合双手握持。

由两片阴沉木夹合而成一段简陋的刀鞘,分别在吞口、中段和尾部处以三道铜箍加以固定。

全刀重约三斤。赵言顺手挥劈了几下,无论是砍劈还是切削,尽皆随心如意,感觉不到有丝毫滞碍之处。简直令人不敢相信它是千余年之前的造物。

但这些都只是这把长剑的表面。类似的武器其实在全球有悠久历史传承的地区都有出土,各有特异之处,赵言自己所知的就不下三把。都是各个国家国宝级的存在。

赵言关注的是,透过刀身表面那一层肉眼不可见的毫光,凝神静听,似乎隐隐有梵音禅唱贯入他的耳中。

刀身之中,似是住着一尊古老的神灵。当然或许只是一只妖鬼。赵言暗暗想到,反正在古代的日本,这两者都是类似的存在。

想尽各种办法,他也没法探测其中的奥秘。那一层毫光能阻挡他灵识的探查,也能轻易抵消黑炎的入侵。不明所以之下赵言也不敢用强。那种明知宝山在握,却又无从下手的感觉令他有一种抓耳挠腮的感觉。

珍而重之的将长剑在背上捆扎牢固,赵言准备在下一个城市找个匠人将它伪装成一根登山杖。既是眼不见为净,又方便接下来的携带。

他免费搭乘的这列火车从班加罗尔首发,中途经停包括海德巴拉在内的一系列城市,最终的目的地是北方的坎普尔。

开出拉尔哈布尔车站不久,赵言和另外几名不速之客就登上了车顶。这也是缺少盘缠的外出务工人员们最正常的乘车方式。

午后的阳光虽然有些炽烈,但只要包住头脸倒也没有什么,而且随着列车的开动,车顶上凉风习习,兼且视野开阔,实在要比呆在闷热嘈杂的车厢中好上许多。

放下心中的所思所虑后,站在蜿蜒穿行于大地之上的火车顶上,赵言倒是尽情享受起沿途山谷丘壑之间的美景。

火车开开停停,乘客上上下下。到傍晚时分,车顶上已经满是攒动的人头,就连转个身都显得有些困难。

对这种人贴人、背靠背,连双手都无处安放的环境,赵言本能的就有些抗拒,他不动声色的从中间的位置逐步向一侧移动,很快将自己挪到了车顶的边缘处。

赵言刚刚蹲下身体,忽然眼前一黑,火车钻入了一条长长的隧道。紧跟着一连串的惊呼、惨叫声从车头方向传来。

发动机的轰鸣和包住的整个头脸令赵言对此毫无所觉,直到手背溅上一片温热的液体,他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然后心中一阵阵的后怕。赵言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醒的认识到,生命是如此的脆弱。

或许是因为长年累月不断的震动,或许是一场小型的地震,隧道右侧的顶部位置有一块岩石向外松脱了一点,虚虚的挂在距车顶不足三十厘米左右的高度。

正是这块向外凸出不足三十厘米的石块,将车顶右侧的位置整个清扫了一遍。

看着一具具残缺不全,不断从遂道中抬出的尸体,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赵言还是忍不住背心一阵阵的发凉。得亏自己移动了那么一下,否则现在说不定也在这些尸体之列。

毕竟冷冰冰横在那里的石头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