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节 父子64(2 / 2)

拨通了费力克斯的电话。电话的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这里是费力克斯大人的官邸,请问您是哪位?”

赵言微微一愣,这是费力克斯的私人电话,向来都是由他自己亲自掌握,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陌生人来!

“我是赵言,我想费力克斯先生正在找我……”

电话那头的声音立刻变得恭敬起来。

“是的,赵先生,按费力克斯阁下的要求,我已经几次拨打您的电话,但始终没有联系上您。情况是这样的,阁下的健康状况突然出现了问题,并有进一步恶化的趋势,据医生的判断,应该不会拖延很长的时间,在临走前,阁下希望能再见您一面……”

赵言心中一沉,“最多还有多少时间?”

“一个月,不会再多了!”

“明白了,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来的!”

放下电话,赵言短暂的愣了一会儿,与费力克斯相处的一幕幕场景,再一次涌上他的心头。

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在他爷爷去世后,是费力克斯抚养他长大,带他走上这条道路。否则,当时年少而又继承了一笔巨额遗产的他,现在怕是骨头都能当成鼓槌来敲了。

那么,现在是要最后摊牌了!

赵言并不拒绝这个要求,不仅想看看费力克斯究竟包藏着什么样的目的吧!也为这十几年的情谊做个了断。捏了捏拳头,赵言长长地吐出了口气。

凌晨两点,赵言再一次出现在了博山家的庄园。还是那个熟悉的位置,然后赵言全身一僵,他被锁定了。

就他的灵觉,至少有两支以上的狙击枪对准了他身上致命的部位。

是高手。赵言迅速做出了判断。在庄园外围他没有感觉有丝毫的恶意,而仅仅几步的距离,对方就已经锁定了他的身形。如此收放自如的控制和娴熟的配合,赵言并不认为自己能在两支狙击枪的关照下全身而退。

他缓缓张开双臂,放在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位置。既然对方没有在第一时间开枪,那么说明事情就还有转环的余地,在此之前赵言并不想引起对方的误判。

一个两米左右的高壮汉子,穿过凌晨薄薄地晨雾,出现在了赵言的面前。他掐的很准,在一个赵言能接受的最短安全距离内,停住了脚步。

“我是赵德阳,CIA行动处东南亚地区行动负责人,不知道这位朋友怎么称呼?”

“赵德阳”!赵言的心中一时掀起了滔天巨浪,以至于他的神情有了那么一丝的恍忽。这个名字,在他的记忆中是多么的熟悉。

黎明前的黑暗并不能阻挡赵言的目光。

那轮廓分明、刚硬的脸部线条,斜飞入鬓的剑眉,微微眯起的细长的眼睛,乃至于那刮得铁青色的、微微向前铲出的下巴,都与他记忆中的那一个花白头发,刚劲硬朗的人影严丝合缝的重合了起来。

这说明他的感知是正确的,两者之间并不是简单的一个姓名的巧合。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年少时经常出现在梦中的那个。

赵言的脑子一时间乱哄哄的,看着对方一张一合的嘴唇,却没有听清他到底说了些什么。赵言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对,但一时半会儿的,他没法冷静下来。而且,现在的时间和地点也都不对。

“朋友、朋友……”赵德阳发现对方似乎有点走神,他也有些感到奇怪。在两支狙击枪的瞄准之下还能走神,真不知对方是天生神经粗大呢还是无知者无畏。

当然以他从博山处得来的情报,他还是倾向于前者。

“明天上午九点,香格里拉大酒店一楼咖啡厅,我在那里等你。”赵言沙哑着声音说道。

他的情绪还是有些激动。

见对方依旧没有动手的意思,赵言身体往下一伏,迅速往前一窜,如一缕轻烟般越过高高的围墙,消失在了茫茫地夜色之中。

挥了挥手,示意暗中的两名狙击手散去。赵德阳并不认为仅靠区区两名狙击手就能留下对方,那只是一种预防措施而已。

虽然有些奇怪对方怎么会如此好说话,但赵德阳并没有深究的意思,摩挲着胡子拉碴的下巴,轻轻地笑了一声,“有的谈,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上午八点五十分,炽热的阳光又开始烘烤大地。距太阳升起不过两个小时,柏油路面上就已经蒸腾起了一层如雾蔼般的热气。混杂着满大街三蹦子“突突突”冒出的黑色尾气,行人、汽车、三轮,如同行走在光影中的一个幻象。

坐在凉爽的冷气房中,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巷和那些汗流浃背讨生活的人们,赵言悠闲的品了一口手中的极品蓝山,一股丝滑、柔润的口感从口腔一直漫延到了胃部。

一墙之隔,仿佛身处两个不同的世界。

摹的,他的眉心位置一麻,紧接着侧面的太阳穴位置也隐隐传来一丝刺痛的感觉。这是安全保卫的前置措施,赵德阳来了!

赵言皱了皱眉头,他非常不喜欢像这样被人用枪指着,这让他有一种如刺在背的感觉。

放下杯子,赵言摊开双手,放在一个非常显眼的位置。等下他所要叙述的内容可能会给对方造成一定的精神冲击,为避免造成狙击手的误判,有些预防措施,他得做在前面。

看着如鹰隼般扫过大厅,然后大步流星向自己走过来的高壮汉子,赵言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经过大半夜的沉淀,他已经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毕竟二十年都这么过来了。

赵德阳大马金刀的坐在了赵言的对面,招呼侍者来了一杯和他同样的咖啡。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赵先生。不介意我这么称呼吧!想不到我们还是同宗,当年我和你差不多大的时候,还什么也不懂,整天在忙着和父亲怄气呢……哎!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如此近距离的和对方坐在一起,赵言的心还是有些不争气的“怦、怦”直跳。他自嘲的笑了笑,看来对心境的修炼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对于赵德阳能轻易的辨认出自己的身份,赵言并不感到意外。他到这间咖啡馆已经差不多有半个小时了。作为全球最大的情报组织,如果到现在还没弄清自己的身份,那才是应该感到奇怪的事情。

“看来赵长官对我的情况了解还是有些流于表面,且容我自我介绍一下。在下赵言,1997年出生于意大利巴里老城区圣·约翰街1187号一座古老的修道院中,不知对这个地址,赵长官还有印象吗?”

“当啷”一声,赵德阳手中咖啡杯一下子掉在了桌子上,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动作之猛,使得身下的椅子“哗啦”一声倒在了地上。

“你、你……”赵德阳用略微颤抖的手指着赵言,喉咙中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给扼住了脖子。

赵言仍旧保持着平静的笑容,双手一动不动的放在桌上,苦苦地忍受着那愈加强烈的、如芒刺在背的感觉。

赵德阳陡然平静了下来,毕竟是久经场面的老手,他迅速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同时做了一个解除警戒的手势。

随着这个动作,赵言长长地吁了口气,令行禁止,这是真正的精锐,一瞬间,所有感官上的刺激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我由我的爷爷赵胜抚养长大,我的父亲跟您同名,我还有一个叫李弱依的母亲,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赵言用一种平淡的语调继续叙述着。

“先生、先生……有什么是我能效劳的吗?”一名侍者在赵德阳身边轻声问道。

此时赵德阳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没什么事,骤然听到一个久违了的老朋友的消息,有点激动了,麻烦你收拾一下,帮我重新换一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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