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节 论神道(2 / 2)

过程也很是简单,,只须由道门赐下符箓,就能以此为核心成就神位。但其一举一动都处于道门的监管之下,是道门力量的延伸和补充。

其神职的任命和虢夺道门一言可决。

简单的说,就所有神明是由道门赐封的,而不是自行修炼出来的。在这方世界,你叫我如何给你找道门的符箓去!”

虽然智叟言辞恳切,赵言对此却不置可否。这老家伙肯定对他有所保留,否则何以解释其先前对这方世界的神道修行鞭辟入里的见解?没有深入、系统的对修神之法的掌握,是不可能说出那番道理来的。

“那么以规则成神之法呢?这好像不需要信众的参与,我记得前辈的本体就是一道先天规则,如前辈能助我掌握,则一样王座有望。”赵言还是有些不死心。

“规则唯一,不论哪方世界都是如此。在这方天地,既然我已经占据了这道规则,那么就不可能再有人领悟。

倒是我走之后,可以把躯壳留下,能否从中得到什么,就全看你的悟性了。”

赵言默然,这就是给自己画了个大饼了。看样子第三种以情绪成神之法也不用问了,肯定也是没有。

操弄人心,这已是魔道手段,他本身也有些不喜。但就这样一无所得,又有些不甘心。上乘法门既已不可得,那么退而求其次的话,又该提什么要求呢?

见赵言沉默不语,智叟再次开口。

“至于香火愿力,却是不用担心的,这方世界多的是无主的信仰。虽然驳杂了些,但却胜在量大,只要花些功夫加以收集,还是能够将就着用的,只是时日长久些罢了。”

“无主的信仰”!

赵言奇怪了,“不是说信仰是成神之基吗?如何会有神明放着海量的信仰不来收割,放任它流失呢?”

“这也正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以这个世界三大宗教的信徒之众,就是堆,也能堆出三个强大的神明来。但如此多年来,不要说神明显圣了,就连一次神降也没有听说过。就这般放任这些信仰白白流失。”

说到这里,智叟都有些痛心疾首了。

“若非迫于誓言,我都想在这方世界成神了。虽然地方差了点,但胜在自由自在不是吗!”

“迫于誓言”,赵言敏锐的把握到了这个字眼。“前辈,这其中有什么说道吗?”

“你也不用多做试探,不错,老夫自从被收拢于《太上玄元灵应玉章》始,以保留自身灵智为代价,立下道门誓言。其一就是所掌握的秘法,不能私下传授。”

“那么,帮了前辈这个忙,我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呢?”

既然已经说开,赵言也就不再遮遮掩掩。

沉吟了半晌,智叟终于开口。

“我观你精神外放,不知收敛,这样下去尽早会有祸端,想来是缺乏后续修行之法的缘故……虽然迫于誓言无法传授你相应的法门,但我可替你略作镇压,以减少精神消耗。”

赵言苦笑了一下,他不是没有后续修行之法,而是压根儿没有修行之法。完全出于自身孕育。

听完赵言的叙述,智叟显然也吃了一惊。精神力这东西虽然是自身足具,但不凭任何法门,完全由自身孕育而出,却也极其罕见。

见赵言确实什么也不懂,智叟决定对赵言进行一下常识普及。

“精神力这种东西虽然人体本身悉足自具,但想要将其唤醒,却也绝不是简单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我逗留此界无数年,却始终没有碰到一例的缘由。

而如你这般什么修炼之法也不懂,却硬生生的凭借自身的资质由肉身孕育而出精神力,即便是以我在那方时空的经历,所见所闻者也是少之又少。

概因有宗门传承的不屑于取。他们有的是修行秘法和资源,想要达到这一步,不过是时间问题,对这种靠一步步积累的笨办法,是绝然看不上眼的。

而上述两者全无的,也不敢奢望这种境界。单单身体粹炼这一关,就堵死了绝大多数人的前进之路,作为过来人,你应该非常清楚这一点……”

赵言默然点头,的确,如他这般有目的、有步骤、又有传承的锻体方式,又有大量的财物保证充足营养供应的,的确是少之又少。

“你要知道,无论是通过人为施加影响的外力催生,还是依靠修行秘法的唤醒,其得来的精神力,天生就带有外力的属性,与本身并不是百分百的契合。

而只有如你这般用笨办法孕育出来的精神力,才与自身完全契合,才有可能进一步发掘出人体与生俱来的奥秘。”

智叟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人类作为天地之宠儿,万物之灵长,不是没有道理的。据闻是上古圣人以自身为蓝本创造而出,一切神通悉足自具,根本不需假以外求。要做的,只是向内发掘而已。

如此简单的道理却不懂,坐拥如此宝藏却不知珍惜,反而选择了借用外物成道之法,不知令多少异类修行者扼腕叹息。

也不知是感慨还是痛惜,智叟的声音渐渐低沉至无。

“这也怪天地之间资源太过于充沛,几乎唾手可得。

相比花十几年,甚至于几十年的时间苦苦磨练自身,还不一定能见到成效。而只要有一部水准以上的修行法诀,再加上大量资源的堆砌,花同样的时间,后者足以将前者远远的抛开。

这也是秘术修行之所以大行其道的原因所在。大部分修行者也不是不知道筑基的重要性,但他们大多会认为,以普通人类匆匆百十年的寿命,如果将大量的时间与精力耗费在初期的筑基阶段,成与不成还在两可之间不说,但势必耽误修行的进度。

而如果换一种方式,先将自身推高到一定的高度,再掉转头来对基础加以夯实。如此以高就下,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但这些人却不知,根基一旦筑下,除非推倒重来,否则,哪里是说改就能改的。”

智叟言辞之间颇有些愤愤不平,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

赵言摇头苦笑,这位怕是在孤寂的环境中呆的时间长了,逮着个人就没完没了的说个不停。可是又尽说些如天书般不着边际的内容,你倒是说些目前对自己有用的啊!

仿佛感觉到了赵言不满的情绪,智叟连忙致以歉意:“老夫失态了,只是一时有感而发。这些内容于你来说还太过于遥远,听过就算,不要放在心上,以免日后造成识见上的障碍。”

赵言连称不敢,接着话风一转,“适才听前辈所言,愿为晚辈精神力略作镇压,以为遮掩,晚辈不胜感激。但不知为何,对‘镇压’二字,心中忽有所感,不知前辈能否解惑?”

“嘿嘿!你的灵觉倒是敏锐,真不亏是天生天养的精神力。”智叟啧啧赞叹,“既然话已说开,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老夫实话实说就是。

老夫的本体,也就是规则之文,乃是一个‘镇’字。天生的规则就是压服不臣,镇制不轨。只要法力足够,即便这片天地不容于你,也可将之镇压。

用于压制你区区的精神力,说是大材小用都是谦虚之词。不过你的灵觉并没有出错,这种镇压绝非长久之计。受规则所限,它在遮掩了你精神力的同时,也限制了它的成长……

总之,只能作为权宜之计,不可长久。终归还是需要寻一修炼之法……”

智叟坦然说道,“虽然受限于誓言,不能传你修行法门,但有老夫替你镇守识海,任何外道都休想入侵。我想,这应该足以抵消你的付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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