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有内鬼,终止入学(2 / 2)

许宣宁依旧是那副刀砍斧凿一般的肃然面孔,毫不掩饰的刚毅和顽强。

许宣宁是一个非常懂分寸的人,或者说,他太懂君臣之间的分寸了,绝不僭越,绝不冒犯。

因此面对皇后朱韵的热情与善意,许宣宁后退半步,而后弯腰,俯首,向皇后见礼,沉声道:“许宣宁见过皇后娘娘!”

画面一时间有些难看。

在对方至少明面上做出一副急着迎接自己的场面上,许宣宁的举动,说的好听一些是恪守臣子的本分,说的难听一些就是有些不识抬举了。

对此,朱韵也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调侃起来。

“华宣伯这是做什么?当年我们跟陛下也是一同代表星罗出战全大陆精英魂师大赛的,怎么,如今生分了?眼里就只有陛下跟皇后,没有昔日的队友了?”

说是这么说,但朱韵的称呼,已然从直呼其名变成了华宣伯。

许宣宁再次拱手。

“娘娘言重,宣宁护卫皇宫,职责在身,此刻擅离职守,已有负陛下信重,不便在此久留,娘娘秘密相召,还请娘娘明示,究竟所为何事?”

听听,职责在身,秘密相召,擅离职守,明示,就这几个词加一块,愣是要把桌子底下的话搬到台面上掰扯个明明白白!

大概许宣宁就是这样的人了,不知道是脑子里缺这根弦,还是习惯了军队里那种直来直往,说一不二的交流方式。

身为一国之后,自然有一国之后的涵养,朱韵依旧心平气和,脸上未见恼怒,而是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

“既然华宣伯公务繁忙,那本宫也就长话短说了。”

“小儿沐白心性顽劣,在修行一路上难有恒心,我这个做母后的总得为他考虑,华宣伯这些年来一直为皇宫训练护卫,在育才一道上经验丰富,故而想请华宣伯来做小儿的老师,时时敦促!不知宣宁伯意下如何?”

许宣宁沉思片刻,而后摇头:“臣每日训练卫队,护卫宫门,乃是受命于陛下,二皇子若参与其中,难免惹人生疑,这对陛下,对娘娘,包括对殿下,都没有好处。除此之外,臣实在无暇教导二殿下,不能但此重任,还请娘娘另寻良师!”

朱韵:“华宣伯何必如此自薄,总不至于连教导自己儿子的时间都没有吧?本宫记得,你那长子许奕被教的甚好,学院的老师多有夸赞,我也时常教导沐白要向他学长看齐。”

说到这,朱韵话音一转。

“我记得,你还有个儿子叫许栖,明天也要入学了吧?恰巧又跟小儿在同一所学院,只是劳烦华宣伯在教导次子时,顺便带一带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罢了,这点小事,华宣伯也要推辞?”

这世上并不缺少像许宣宁这样的人,不圆滑,不灵活,不会见风使舵,不会曲意逢迎。这样的人执行力极强,觉得你说得对,点点头,二话不说就按照你说的话去做了。

可是这样的人沟通起来又是极其痛苦的,你想要说服他,就需要一条条摆明理由封锁他的退路,再等他有理有据的反驳你,直到进入下一个痛苦的沟通循环。

只见许宣宁说道:“皇后娘娘明鉴,为师者,各有所长,各有高低。论悉心教导,答疑解惑,臣不如魂师学院的老师,论白虎武魂培养运用,远不如皇室诸位教习。宣宁能教的,最多不过为将之道,但殿下是一国王储,学习的该是为君之道!臣来教,只是误人子弟!”

皇后朱韵果断地结束了这痛苦的循环,轻笑着,开始自说自话。

“说起来,宣宁伯也是大意,竟提前了半天给那孩子觉醒武魂,原本也是一个先天满魂力的好苗子,难免让人心生惋惜。不过这都是小事,就是可惜了那只四百年修为的血虎,原本是为我本家那个侄女准备的,倒是便宜了你家那小子。”

许宣宁身体一僵!

伪先天满魂力,四百年血虎!

空气陷入死寂,只余话外之意、弦外之音!

一个曾在边关手握大军的人,或许喜欢直来直去,但不会是蠢货!

有些道理,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通用的——免费的东西才最贵!

良久,才有声音从许宣宁喉咙里扯出来。

“宣宁明日便前往星斗大森林,为朱家小姐捕获一头修为适合的魂兽作为第一魂环,这期间的一切损失,宣宁都可以补足!若无其它事,臣告退。”

可这不是朱韵要的结果!

他要许宣宁作为戴沐白的老师,代表华宣伯府下场,在这场王储之争中第一个公然站队!有第一个,才会有第二个!由此,壮大戴沐白的势力,丰富他的羽翼!

当然,出头的椽子也是最先烂的……

许宣宁油盐不进的性格让无数人头疼,但正因如此,他开口答应下来的事,不会阳奉阴违,不会偷工减料。

见许宣宁不等自己应答,就要转身离开,朱韵再也维持不住端庄与平静,从椅子上站起来,怒喝!

“许宣宁,你给本宫站住!”

“你还不明白吗?”

对方给出了很许宣宁的回答。

“明白什么,请皇后娘娘明示!”

朱韵叹了一口气,有些话,她不希望说出口,更想要通过暗示的方式传达,因为那些话,会极大的影响她和戴浩天的关系。

她无奈的闭上了眼睛,最终还是祭出了杀手锏!

“如果我告诉你,这是陛下的意思呢?”

……

这一天的许宣宁回到家中,只感到格外的疲惫。

“老爹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许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厨房里饭菜还在热着呢。”

许宣宁朝许栖招了招手。

“小栖,别收拾了,过来!”

许栖不解,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许宣宁面前。

忽然间,一只宽厚有力的大手盖在了他的头顶,不停抚摸着。

“小栖啊,抱歉!”

“好端端的倒什么歉啊?”

难不成干了什么对不起妈的事?

许宣宁这性格,不能吧!

“这几年,你就安心待在家里,老爹……给你请个家教。”

“明天,咱们就不去上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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