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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此往后,她看墨云卿的眼神难免带点“那啥啥”。

  有一次听见师父和他私底下说话,师父说:“你总挑伊春的茬,我知道你看她不顺眼,因我向来宠她,你心里不满。你若真是不情愿,我便将她也赶走,山庄斩春剑从此都是你一个人的,怎样?”

  墨云卿急道:“你赶走那么多人,眼下又要赶走她,是要我一个人在山庄里闷死吗?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

  伊春听了甚是感动,果然他心里是有她的。

  她决定以后答应他,陪他下山玩,要对他好一点。

  谁知过了半个月,师父又从山下带回两个弟子,一男一女。

  男的叫杨慎,比伊春小一个月,今年十四岁。

  女的叫文静,比伊春小一岁,今年十三。

  文静来了之后,什么都变了。

  她像是天边突然出现的一道绚丽彩虹,款款落入减兰山庄。

  伊春也不得不承认,她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当真是人如其名,文弱安静。

  忍不住低头看看自己,忽然就明白邋遢两个字是什么意思,用在自己身上一点也不冤枉。文静鞋子上那朵茶花大约都比她干净三分。

  文静怯生生地上前给师父和伊春他们行礼,声音也软得能滴出水,带着江南的口音:“文静拜见师父,师兄,师姐。”

  骨头快要酥掉。

  墨云卿低低咳了一声,目光胶着在她身上,像火在烧,把少女白玉般的脸庞给烧红了。

  他俩很快好的如胶似漆蜜里调油。墨云卿再也不会喊闷了,十二个时辰都恨不得缠着文静,他根本没时间闷。

  在连续三次被墨云卿拒绝下山玩耍的要求之后,伊春终于产生了一丝危机感。

  像是原本认定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发现他打算溜走。

  所以她要找墨云卿摊牌,跟他说个清楚。

  可她盘算过无数种可能,他会说什么,脸上有怎样的表情变化,是故作恼怒的羞涩,还是恍然大悟的喜悦。

  就是没算到他拒绝的那么彻底。

  好吧,那已经不算拒绝,而是羞辱了。

  恍然大悟的人是她。

  原来他根本不是喜欢她——不,这么说不太准确,应该说他心里其实特别讨厌她,嫉妒她抢走了师父的所有注意力,要不是因为闷得发慌,他绝对不会找她玩。

  她根本是送上门欢迎人家来羞辱。

  伊春在桃林里发了很久的呆,有点茫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去哪里。

  头上沉甸甸的珠花,还有身上美丽又繁复的罗裙,怎么看怎么像个笑话。她叹了一口气,像是怜惜似的,摸摸柔软的腰带,要安慰的不是这身可怜的没派上用场的衣服,而是她这个自以为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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