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月夜（2 / 2）

半碧清幽桥头送，半轮银波月夜分。

黄泉惊讶地发现，这字体居然与自己有几分相像，但并没有在意太多，踉跄着走过木桥，缓步行至树林中。

在树林中逛了许久，黄泉才发现，自己也许已经出了京城的范围，因为这片树林实在太大，即使站在最高的树上也一眼望不到尽头。

黄泉沿着一条小溪散步，水声清脆，黄泉方才饮酒过度的头脑得到了几分清醒。借着月光，黄泉溯源而上，发现小溪的发源地是一片清潭，潭水清可见底。潭边，梨花满树，偶尔有花瓣飘落，树下，一把花伞斜倚着梨树，伞背上落着几瓣梨花。

不知何处，突然传来一阵琵琶声，声音清越，黄泉沉醉在胜景与琵琶声中，直到琵琶声结束，才回过神来。

潭边一道身影站起身来，黄泉这才发现那里原来坐着一个人，远远望去是一位女子，玉指纤纤，将琵琶轻轻放在一旁，抬头望着天上的银阙，不知在想些什么，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这位女子很美，那是一种超凡脱俗的美，配上这如梦似幻的景色，黄泉不禁看的有些痴。

女子似与黄泉年龄相仿，甚至略小于黄泉，一袭蓝衣，腰肢细若杨柳，一对远山挂在眉头，秋水澄澈，不经意间樱唇微启，扣人心弦。

女子似是准备入水，刚欲解开系带，一眼瞥见了呆在原地的黄泉。黄泉发现女子瞥见了自己，转身欲走。行出三步，一柄清冷的长剑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若再跑，就交代在这里吧。”清脆的女声从后方传来。

黄泉回过身尴尬地笑了笑：“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别动手啊……”

当两人四目相对时，双方都愣了一下，一种熟悉的感觉从心底生出，好似两人曾经在哪里会过面，又好似两人十分熟悉。

“这股气息……是你？演武场战胜司马晓川的修罗将军？”女子十分惊讶，“没想到风光无比的修罗将军也会行如此下贱之事，偷窥女子沐浴。”

“正是在下，什么偷窥啊，我……我没有好吧，我只是刚好路过这里，听到姑娘的琵琶声，沉醉在这里，久久不能忘怀。谁知，姑娘就……”

“你不应该出现在庆功宴上吗？为何出现在这里？”女子再度问道，手中的长剑已经不再紧贴黄泉的脖子。

黄泉哪好意思说自己是因为禁不住众人的热情，于是借口道：“其实，我还是一位诗人，我来此找寻灵感。”

女子哪相信他的话，一位修行之人在这个年龄取得如此成就，哪有时间学习诗赋。女子略微放下手中的长剑：“那就来作一首诗，给你半刻钟的时间，若是作不出，别怪我不客气。”

黄泉清了清嗓子：“半刻钟太久了，我现在就写给你看。”说罢，黄泉从灵域空间摸出一支笔和一卷书：

青天晓岸晓天青，明月落花落月明。

倚伞慵风慵伞倚，轻语诉晴诉予卿。

女子看到这首诗时，眼睛瞪的老大。这种字体，她再熟悉不过，这种字体和周家通往这片树林的那座木桥旁的碑上所刻的字的字体一模一样，仿佛出自同一人之手。

“你第一次来这里？”女子下意识问道，但问完又摇了摇头，“你只有十七岁，那块碑立在那里有百年了，不可能出自你手。但是真的好像……”

望着女子的容颜，黄泉有些痴，半晌，向女子问道：“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周碧落。”女子答道，“但是不知为何，我对你竟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我也是……”黄泉扭过头，决意不再看周碧落，但眼神还是不住地往这边瞟，不知是因为饮过酒还是别的什么，脸色微红，“碧落，你好美……对不起，我……”

周碧落扬起手中的长剑欲砍，黄泉连忙道：“我……我这就离开……”随后快马加鞭地逃离了清潭。

离开了树林，黄泉这才发觉自己的心跳奇快，回首望了一眼清潭的方向，心中闪过几分不舍。黄泉缓缓踏过木桥，回到了庆功宴上。

周碧落独自一人站在清潭旁，回味着黄泉说的话语，手中拿着那卷书，书上的墨迹还未干透。

“记得小时候祖母曾为我预言过，‘你将与天地相守一生。’我的名字中，碧落是天，那家伙叫黄泉，是地，该不会是他？”周碧落想到这里，脸色微红。

“才不是呢，坏人，说的那是什么话，讨厌死了。”

“不过，那种感觉，好像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