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四个任务，实力超恐怖的法师16（1 / 2）
顾中西对机要处已经熟门熟路，除了那一处幽暗。
面的幽暗，他不是恐惧，也不是好奇，好像每次都能感受到丝毫的回音，像是召唤他。
顾中西哼着小调，今天交完任务，就是巡检司的人，还得找个时间回云峰山显摆显摆。那里虽然有头脸的人物多，但人家啥出身，自己啥出身，重要的是，老厨子说，只要他完成了任务，就亲手炙烤一只羊给他打牙祭。
一想到这个，他这口水就忍不住流啊流啊流啊什么的。
这人啊，一生有无数的山珍海味等着你，但你念叨的珍馐，永远都是来自幼时的味道。还是那种你闻了无数次，却从未吃到，咬牙切齿发誓诅咒，等发达了，一定要吃碗，倒一碗。
还是上次接待他的青年，他已经知道年轻人叫范围大。范围大向他走来的时候，顾中西就像看到一只大肥羊向他招手，还是先预定羊腿好了。腿，无论是猪腿，还是鸡腿，都是最可口的。
然而，范围大又给了他一张画像。
“什么！还有任务！”顾中西立马跳了起来，声嘶力竭。
太欺负人了。
“这踏马的是什么鬼，还有完没完啊。”顾中西心里更愤怒，有些被戏耍与被玩弄的感觉。
但他又很快冷静下来，他问范围大，“这是不是最后的一份任务？”
范围大挺客气地回答，“你自己不会看？”
哦了，顾中西这才意识到，自己压根就没看上面写什么。
序列号什么的他反正也不懂，他看得懂部分说，这次是让他去趟兆龙寺。
画像上，是一个风姿卓绝的女子，旁边写着两个字：小斯。
顾中西想，这恐怕是这个美女的名字了。
又一个任务出现的消息，缉拿处已经炸开锅了。
这谁能预料到？投名状要交四次？顾中西可谓人还未入伙，事情搞得雷天响。昨天晚上在门口目睹了谢恩场面的人，心里那杆秤分量又被加重了一些，许多人对这位没有入职的人充满了好奇心。
果然，安小庆又来开盘了。
顾中西没有去找安小庆，他憋着一口气，快速来到京都拍卖行。这次，真的不能再有更多任务了。上回田友带来的丹药，丹药瓶已经底朝天。他有时候会感觉到，自己的气机正在慢慢外溢。
田友看着他一副苦瓜脸的模样，忙问出啥事？顾中西说丹药快吃完了。田友很惊讶：“你当饭吃？那么快就吃完了。”顾中西道：“安小庆受伤，分她吃了。”田友摆了摆手，告诉顾中西，最近没有人出这种丹药。渠道来源很隐秘，查不到卖家是谁。
顾中西不太好分享巡检司的任务，但他现在遇到一个头疼的事，就是那个富翁儿子的花红，居然高达一百万。
田友面色凝重起来，“确实不好处理，如果是十万，装进腰包里，没有人会说什么。当然，这一百万，是赏金，你一个人收了别人也不会说什么，眼红的人在哪都有。但你现在觉得烫手，是因为你是一个还没入职的人，你担心这会偏离了方向。还有，你也说了，为了这颗人头，好多人牺牲了。皇城司那位叫丁琰的人，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虎口夺食，如履薄冰啊。一个连安小庆都负重伤的人，如果盯上你，你觉得会有好日子过？”
顾中西的忧虑，大体都被田友说出来了。
他来到窗前，看着窗外，一只老鸟在教一群小鸟练习飞行。
田友继续说道：“这笔钱当然要收，但不能以你的名义收，安小庆差点连命都搭上了不是，就以巡检司的名义收了这笔钱，开销的权利放在缉拿处，你不是说缉拿处有扣团建费的习惯吗？入了巡检司，他们扣了管理费，剩余的作为团建费，让你的同僚吃喝嫖赌，缉拿处差不多百十来号人，人均一摊也没多少，但别人会把你当做识大体有格局的人，这份人情可比你那份投名状管用。”
会赚钱的人，也一定会花钱。
顾中西很是服气这样的安排，连声道谢。
他可以放心去完成下一个任务了。
他要去正南县的兆龙寨。
“兆”字就是“逃跑”的“逃”，没有足字，“龙”就是会降雨的“龙”，合起来“兆龙”的意思就是，龙想走，可是没有了腿，想走也走不了，于是这里就成了“兆龙”之地，寨子里有“兆龙庙”。
在兆龙寺修建之前，这个村寨挖井，要挖十几米才有水，但在寺庙这里，随便挖个几米就出水了。
兆龙寺门口，放着一个脸盆大的铜鱼缸，围着一群小女孩垂钓。
那个穿红衣服的小孩，把鱼竿丢往地上一丢，垂头丧气道：“又没有钓到，我都好几年没有吃到鲈鱼了。”
另一个钓鱼小女孩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样子，她怯生生地说，“只听你们说这里可以钓鱼，又说鱼儿味道鲜美，可打我来后，就没有吃过鱼，莫不是骗我？”
“谁有兴趣骗你呀，真是的。”胖乎乎的小女孩气红了脸，她是最后一个捡起鱼竿钓鱼的。
“本来是让你开开眼界，但运气不好。”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插话说。
“别逞能了。我们这里就没有人能钓起来过。我听说，连师父都没有！”
“师父是出家人，又不吃鱼，她钓鱼干什么？”
几个小孩在那里七嘴八舌聊天，红衣服的女孩看到有人进来，就向来人招呼，“要不，我们请这个大哥哥试试？”
我？顾中西没想到，初来乍到就有表现的机会。
逗小孩玩，他最擅长了。
顾中西应了小女孩的盛情，走到鱼缸边。他接过鱼竿，发现这个没有鱼饵。他打算把鱼竿放进鱼缸时才发现，这真的只是一个洗脸盆。水浅得只够掬水洗脸，水清到一眼看到底。
“开什么玩笑？就这？还钓鱼？”
现在的小孩玩钓鱼游戏也玩得有些过了，跟某些衙门似的。
顾中西皱着眉头，欲言又止，所有的小孩都看着他，他看到眼神里的渴望以及嘴巴里不轻易流出的口水，有些人的想象力确实比较丰富，看到鱼竿就能想象出鱼的味道。
这是吃货当道的世间啊。
“反正也是玩玩！”
顾中西把鱼竿往脸盆里一甩，假装在钓鱼。
“冒泡了冒泡了！”
“有鱼了有鱼了！”
“不会这么邪门吧？”
顾中西往盆里一看，鱼钩上真的来了条大头鱼。它就这么咬在无钩的线上。
“大头鱼大头鱼。”
“快拉快拉，不然它跑了！”
顾中西赶紧用力往外拽，淦！
真的是鲈鱼，嘴巴很大，鱼鳞很细，这鱼得有五斤吧。
“快看快看，这鱼是四鳃的。”
吃惊自然不只是顾中西，还有另一个小女孩。
这洗脸盆能钓出鱼本身就令人觉得不可思议了，还是四鳃鲈鱼。
这个时候，紧闭的兆龙寺门打开了。走出一位素衣尼姑，她朝着人群道：“来了贵客，让这群小娃有口福了。”
小孩看到尼姑，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恭恭敬敬地向她行礼。
“去找黄莺阿姨，她最善于做鱼。我与这位大哥哥聊聊。”
她挥了挥袖，顾中西面前出现了一个大瓷盆，顾中西知趣把鱼放进去，四个小孩兴高采烈地抬着瓷盆走了。
“走慢点，别让鱼跑了！”尼姑不忘叮嘱。
四个小女孩放缓了脚步，慢悠悠地离开。
顾中西看素衣尼姑身上，看不到丝毫的尘埃，甚至，他无法估计出她的年纪。她瓜子脸，高鼻梁，有着安小庆一般的厚嘴唇，吐气若兰，眼睛清澈到底，无杂质。她耳朵却很小，看起来精巧极了。
怎么有点眼熟？
咦，她不就是巡检司画像上哪位？
顾中西最近才知道一个常识，人的耳朵在小时候就成型，大了也不会长太多。他自己的耳朵就大，他以为得益于父亲与师父的教诲，他们动不动就揪他的耳朵。
后来才发现，并非如此啊。耳朵是揪不大的，是天生的。
尼姑的声音，入耳后，舒服得很啊，痒痒的绵绵的。就好像去掏耳朵，那么酥麻。
顾中西万万没有想到会见到这样一个人。
她邀请了他进寺。
这是一座正在翻新的寺院，里面堆放了各种材料，战圣像、地母像、财神像。
“维修的时候，在梁上还发现了以前盖庙时候镶进去的碎银子。”
尼姑指着横梁说。
“不管多穷的时代，总有人宁愿付出许多。其实菩萨也爱钱，不然，怎么会在自己的像前到处设功德箱？”
尼姑语出惊人，顾中西点头称然。
本来他想说，这是人为的。但尼姑会反驳，你怎么不知道人不是受到神意？
“这里开始只有一位神像，后来才有财神，现在多了位新神地母。以后还会有别的，来的人有不同地方。”
边走边介绍，他们已经穿过了大雄宝殿，来到后院的住宿区。这里有一个亭子，名曰“有日”。尼姑请顾中西坐下，为他倒了一杯茶。看来她未开门前，正在这里喝茶，风炉里炭火正旺，水欢快地发出叫喊声。
“还未请教？”
“顾中西。”
“他们叫我们什么？”
“小斯。”
“倒也不差。我俗世里有许多名字，这个起得过于随意了些。现在一听，倒也不错。”
“我现在的法号是流云。”
“见过流云法师。”
“你知道不知道地母的生日？我们请来地母才发现，不知道她的生日，没法祭祀。”
顾中西觉得脑壳疼，庙宇里可供选择的神仙很多，但要请哪位，确实需要动脑筋。但神仙的生日相对隐秘，不容易知道。巧的是，顾中西跟着会计读书的时候，恰读过地母的事迹。
“十月十八。”他很肯定地说。流云有些赞赏地看着这位年轻人，她递了一本《地母经》给他，“大地母亲，万物之灵，希望你读读。”
顾中西放下茶杯，接过书，放入袖中，恭谨道，“我会好好读。”
“茶非常好，切齿，润喉，走手心。”
流云微笑道：“会钓鱼，会品茶，还读得进经书，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
她很严肃地合起双手：“地母保佑你！”
顾中西跟着她合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