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太学祭酒(2 / 2)
眼前是一方大理石铺陈的广场,中心设有大喷泉,没等善和光绕开喷泉找人询问,一位白衣先生不知从哪突然横冲出来。
“哎——”白无为把自己撞了一个屁股墩儿,手里文书散了一地。
“眼睛长屁股上了?”
莫名被人撞了一下,善和光才刚站稳,想伸手拉人,忽然又被骂了一句。
“这位先生,是您跑得太快了。”
压下心里不适,善和光收回打算搀人的手,转而拾起地上的文书。
看他穿着,最次也得是个太学博士吧?居然这个素养。
理好文书,善和光正欲交还,目光忽然顿在纸上落款处。
白无为,太学祭酒?
“拿来吧你!”
白无为一手揉着屁股,一手抢回文书,见文书一张不少,才又抬头看人。
“白先生,在下想……”
善和光抬手作揖,正要发问,白无为看向他的眼神忽然平移,锁在了完全无辜的司马摇光脸上。
“司马摇光!”
就像条件反射,司马摇光赶紧两手放一起,“老师,我错了。”
白无为人虽已到中年,休养方面却没跟上,指着司马摇光,中气十足问:“谁把这鬼东西放进来的?谁!”
“先生,口下留德。”善和光瞄了一眼低头的司马摇光,忍不住道。
窸窸窣窣声传来,不少太学生围观热闹第一线。
一太学博士自人群里走出,悄悄擦汗,道:“您不是说,太学的校旨就是给全天下人一个学习的机会吗?”
那不就默认谁都能进吗?
白无为咆哮道:“全天下,他除外!”
负责值守的太学博士不断擦汗,“是,行,可以。”
白无为冷冷着看向善和光,“你怎么回事?”
“在下想请问。”善和光沉住气,作揖道:“来年春闱是否还如期举办?”
“哼。”白无为当即一声冷哼,上上下下将善和光打量了一遍,“端的还挺像。”
“能跟司马摇光这种孽障混在一起,秋闱都不一定能考过吧?还关心春闱呢?”
说罢,哗哗的翻页声传来。
“司马摇光到底干了啥,让先生这么生气?”人群里有好信的,交头接耳。
“听说他是太学唯一一个被开除的学生。”
白无为翻了一会手里文书,从中取出一张纸,细看了两眼,神色忽然严峻道:“殿中最新消息,来年春闱不办了。”
大梁科举三年一次,从各地州府的秋闱开始算起,春闱殿试一路考完,需要近一年的时间。
而取消一届春闱,就是直接耽误了三年。
一锤定音,众学生哭倒一片。
善和光神色难掩黯然,拱手离开。
白无为望着善和光离开的背影,眉头紧蹙。
看着挺好一孩子,怎么就跟司马摇光玩到一块了?
同时,走出太学大门的善和光回头,神色复杂看了眼墙壁上雕出的文字。
慎独,磊落,谦逊,温良。
“方才听人说司马公子是唯一被太学开除的学生,不知是犯了什么滔天罪过?”善和光语气透着轻松。
一颗心沉到底,人也就彻底放下了。
最怕的就是悬之未决。
只是就这么回家,真不甘心啊。
“你就说他那个嘴,谁能受了?不知道的以为他住茅房呢。”
司马摇光快步往前走,一刻也不想多待。
“我不过就是把他官服给挂树杈上俩月,让他俩月没法上朝罢了。”
当然,整个太学就他一人习武,所以其他人都取不下来,白无为差点因此被贬官的事,司马摇光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