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她被生了(1 / 2)

元羲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拖向了无尽的黑暗,她转呀转呀,如洗衣机里的滚筒,很快她晕了过去,或者死了过去。

意识混沌,仿佛过了千年。

直到屁股一阵疼痛,像是被人拍了一巴掌,她一个激灵,大叫一声。

“哇——”

婴儿般的啼哭,元羲诧异的睁开了双眼,看到一个盘发的女人,一张腊黄的脸,女人好奇的打量她片刻,嘴里说着她听不懂的话,然后将她交给了另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满头大汗,看上去十分虚弱,然而,她满眼皆是欢喜,甚至低下头来,在元羲的额上轻轻一吻。

元羲呆了。

她变成了婴儿。

这一定是一场梦,可元羲每次醒来,都没有改变这个事实。

元羲生了。

不,元羲被生了。

匪夷所思,元羲想起前世,她意外生故后变成了一屡魂,如今是魂魄投胎重生吗?

肯定是了,人有本能的求生欲望,重新开始一段人生,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元羲来不及悼念前世的悲哀,她为自己感到高兴,还带着丝丝兴奋,因为她有着前世的记忆,是否意味着今生将不再平凡?

不过,要从一个婴儿开始成长,元羲需要做好心理建设。

比如当亲吻她的女人撩开衣服,给她喂奶时,她不能当自己是成年人,如果排斥,便会饿死。比如洗澡,身上被脱得光溜溜的,她只得手脚并用的抱着身子,卷成一团,然而尴尬的只有她自己。

她身为婴儿,心思成熟,她很想尽快的认识这个世界,却抵不住婴儿除了吃便是睡的本能,她没有太多的精力,她不断的暗示自己要赖得住性子,慢慢成长。

元羲不知道这是什么年代,她们说的话她也听不懂,但从她们的穿着打扮,可窥豹一斑,她们穿的衣服很粗糙,右衽,窄袖,直筒裙,元羲的襁褓是用兽皮做的,很温和,这间屋子不大,布置简单,地上铺的是席子,有一张床很矮,几乎与地面平行,床上铺的是兽皮,盖的也是兽皮,床旁边有一张矮几,上面摆放着几个陶罐,墙上有一张弓,一扇木窗下挂着未织完的布,并且屋子很潮湿阴暗,有一股木头腐朽的味道。

这是遥远的古代,肯定不是明清,不是唐宋,不是秦汉,甚至不是春秋。

那么究竟是何年?还是不知名的异世?

元羲不着急,慢慢观察。

她的母亲年轻漂亮,很温柔,总是轻轻的抱着她,哼着听不懂的歌谣,她不知父亲是谁,数日后,才看到一个男人来到她面前,男人身材魁梧,长相粗旷黝黑,脸上凌角分明,颌下有须,披肩发,头上系着扶额,扶额上镶着一颗红色宝石,男人的衣服显然比女人好,但是女人对于男人的到来很警惕,她紧紧的抱着自己,而男人表情很淡,神情威严,什么话也没说,约莫站了两分钟就离开了,元羲听到女人松了一口气,难道他不是父亲?

因为太小,元羲不能出门,她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只限于目光所及之范围,女人本该坐月子,却早早下床干活了,那个帮着接生的女人与疑似父亲的男人再也没有出现过,元羲也未见过其他人,她大多时间在睡觉,女人将她放在床上后,便坐在织布机前,偶尔抬头看她一眼,还会对她笑,这时元羲也会回她一个笑,女人就会非常的高兴。

女人吃得并不好,一日两餐,饭菜很简单,类似粥,有少许肉腥,大多数都是野菜,所以女人的奶水不好,元羲经常饿醒,这时她再也没有重生的喜悦,开始担心自己是否能够活下来。

一月后。

这天似乎是一个重大的日子,女人一早起来帮元羲洗了澡,包裹在襁褓里,然后女人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裙,梳了两个辫子盘在头上,抱着她出了门。

元羲出门的那一刻,一束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让她有一种不真实的感叹。

元羲这才发现,她居住的房子十分破旧,虽然有心理准备,还是超过了她的想像,房子不是砖瓦房,不是土墙房,而是木制房,准确的说是一间木棚,而且有些木梁己经腐朽发黑,一层层厚厚的茅草铺在棚顶,使整个木棚看上去摇摇欲坠,仿佛无法承受其重力,随时都有倒下的危险。

木棚外是一片杂草地,草长得很高了,又枯又黄,昨晚下了雨,地面坑坑洼洼,女人一脚踩下去,淤泥贱在她的裙子上,她一点儿都不在意,对了,女人没有穿鞋。

女人抱着元羲穿过一片小竹林,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村庄,上百间房子,落错有致的排列着,依旧是木房,草顶,但比起木棚好了许多,这是标准的“干栏式”建筑,房底是架空的,以木桩为基,起到了防潮的作用,整个房屋成“人”字形,铺上白茅草,看上去,有一种童话般的感觉,当然这不是童话世界,元羲发现在这些房屋前堆放着耒耜,石刀、石斧、石镰等一些石制工具,顿时心里一个“咯噔。”

元羲四下张望,终于看到了人,很多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从房子里走了出来,他们不约而同的朝着某地走去,这些人有披发的,有束发的,有的穿着与女人同样的衣服,有的穿着兽皮制作的衣服,有的穿着木屐,有的赤足,女人抱着她加入了人群,他们都朝女人投来一眼,但更多的目光停留在元羲身上,女人似乎很高兴,向人群炫耀她的女儿,元羲一时被好几个女人围观。

叽叽喳喳的元羲依旧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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